“韩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郑鸿冷声道。
“这……”
韩烟柔脸色发白。
她不是傻子。
相反,他是个极为聪明的人。
郑鸿和王子服是什么身份?
比她韩烟柔,高贵了十倍不止!
她虽说是市长千金,但毕竟只代表着俗世权利。
这两人,可是代表着修行界两大势力。
真论身份,甚至比她父亲都还要高上不少。
连郑鸿和王子服,都对这个江州少年,这般恭敬,视他如师如尊。
那这个其貌不扬的江州少年,其真实身份,又是何等恐怖?
岂止胜过她韩烟柔百倍?
她这才惊觉——
原来这少年,压根不是狂,而是有那个实力。
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觉得这个少年狂,不过是实力地位没到那一步。
这就是所谓的——夏虫不可语冰!
她再不敢撒谎。
把事情原封不动复述。
“郑先生……哪怕这少年来头真大的可怕,可他到医道大会来行骗总是真吧,一言不合就将艾利克斯活活虐杀,也是真吧……先生若仅仅因为这少年地位太高,便抛弃了公道二字……那么……”
韩烟柔咬着嘴唇:
“那么……烟柔不服!”
她复述的虽是事实。
但说的过程,细节稍微做一些改变,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
就好像,他们根本不是故意羞辱陆霄跟聂素心母子,而是陆霄行事太乖张,触了众怒。
郑鸿听了,眸色顿时一冷:
“韩小姐……你可真是可笑啊。你不服?哼!你不服也得服!”
“这……”
韩烟柔结巴。
“你居然敢说陆先生是来行骗?”
郑鸿怒声道。
“难道不是么?”
韩烟柔坚持道:
“他才多大,怎可能精通丹道?且他说的那三种丹药,功效如此神奇,怕是郑老先生您这个丹道大宗师都炼制不出吧!他怎么炼制得出来?那不是来捣乱和行骗的么?”
韩烟柔说完,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都说陆霄是骗子,要郑鸿主持正义。
郑鸿怒声道:
“可笑啊可笑。韩小姐,你说的那三种丹药,品阶虽然不高,药效却极为神异玄奥,郑鸿确实炼制不出。但你又怎么敢说陆先生炼制不出?你可知道,陆先生是什么人?”
“什么人?”
韩烟柔不解。
“对啊,他到底是什么人?”
其他人也极为疑惑。
“两日之前,陆先生于西子湖上,以内丹妙法,一念成丹。是时——百鸟朝凤、千荷盛放、万鲤争流、参拜圣人出世!”
“从那日起,陆先生便是横绝千古的丹道第一人!丹道至圣先师!”
郑鸿想起那日盛景,也心旌摇曳、神往不已。
他指着韩烟柔,无比愤怒:
“韩小姐!你们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你们居然敢污蔑我丹道的至圣先师,是不入流的江湖骗子?你们……这不是作死是什么?你们可知道,什么叫宗师不可辱?而陆先生丹道境界,岂止是宗师?那可是千古第一人!”
“你们这些愚夫蠢人,如此辱他,他便杀了你们又如何?”
郑鸿冷冷一笑:
“再者,你说的那个什么艾利克斯,竟敢羞辱陆先生的母亲,如何杀不得?若那时我郑鸿在此,不用陆先生出手,我都会先将此人斩杀!要知道,陆先生可是我郑鸿的救命大恩人!也是我天道盟永远的上宾!”
“而那个艾利克斯……他便真是英国皇族又如何?不过是个化外蛮夷,杀便杀了,又何须解释什么?若有人不服,来找我天道盟便是!”
郑鸿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杀气沸腾。
韩烟柔听着,脸色刷得发白。
这个其貌不扬的江州少年……居然是当世丹道第一人、甚至是古今第一人?
两日前,还炼制出了三品神丹?
自古,医术和丹道不分家。
他丹道境界横绝千古,那医术肯定也是此等境界。
也就是说——
此人,十有八九就是当世第一名医。
韩烟柔主持这个医术交流大会,可不就是为了寻找名医,给她韩家老爷子续命?
可笑的是——
她居然亲手,把这位当世第一名医,推到了对立面。
且此人修为深不可测,身份更是贵不可言……
得罪了他……那不是找死么?
而在场众人,脸色也全都煞白,有些胆小的,忍不住打着哆嗦。
刷刷刷刷——
也不知道谁带头,率先跪下。
结果会馆里面,凡是先前开口折辱过陆霄母子的人,齐刷刷跪在了陆霄面前。
口呼饶命,磕头不止。
……
陆霄淡淡看着。
蝼蚁一样的货色,既然已经磕头认错,他倒是懒得再杀。
不过郑氏父女,必须死!
“仙师!我有话讲!”
正在此时,王子服抱拳道。
“怎么?难不成你想护着你的狗?”
陆霄冷声道。
“仙师,我……我哪儿敢啊。郑伯庸这老狗自己作死,那就是死有余辜。”
王子服拱了拱手:
“仙师,郑家是我会稽山一脉的,他们敢如此辱你,是我会稽山不对。就请仙师您给我王子服一个机会,让我清理门户,给仙师您赔罪!”
陆霄点了点头。
郑氏父女,在他眼里,只如蝼蚁。
他本就不屑亲手诛杀。
王子服冷冷一笑,往郑伯庸走去。
“少……少掌门饶命啊!”
扑通一声。
郑伯庸直接跪在了王子服面前。
本以为,喊来的是救兵。
哪知道,原本的救兵,转眼就成了要他命的刽子手?
郑伯庸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
“少掌门,饶命啊!”
郑伯庸哀嚎。
“我郑家这些年,为阳明剑派,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王子服眼眸冰冷。
“郑伯庸,你搞错了吧。没我阳明剑派,你郑伯庸又算得了什么?我阳明剑派,可不欠你什么。反过来,你所有的一切,可都是我阳明剑派赐予你的。”
“这……”
郑伯庸结巴。
还想再说什么,王子服却没有给他机会。
一掌拍在郑伯庸天灵盖上。
郑伯庸浑身一震,狂喷鲜血,眼皮一翻,就此气绝。
郑月蓉见自己父亲惨死,顿时惨叫。
“啊,王子服,你敢杀我父亲,我要杀了你!”
她嗷嗷叫着,冲向王子服。
“找死!”
王子服屈指一点。
郑月蓉眉心,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摔倒在地,化作一具尸体。
场面其实不算血腥。
尤其是跟刚才陆霄虐杀艾利克斯比起来。
王子服,至少跟郑氏父女,留了个全尸。
也没人敢指责他什么。
先不说郑家本身就是阳明剑派养的狗。
便不是——
堂堂阳明剑派少掌门,杀两个普通人,又算得了什么?
“陆仙师,杀了这两个敢挑衅您威仪的蝼蚁,您可还满意?”
王子服躬身道。
陆霄摇了摇头:
“我此次来参加这个医术交流大会,本是想推销一下我青莲药业的丹药,哪知道碰到你们一群棒槌。”
他看着地上跪着求饶磕头的这帮人,眼眸幽寂:
“尔等皆为蝼蚁,竟敢辱我,我便是将你们全数斩杀,都说得过去。不过我陆青莲是什么人物,也懒得跟你们这群愚夫蠢人计较。”
众人听了,心里石头终于放下。
连忙道谢,一时半会儿,却也没人敢起来。
王子服沉吟一会:
“陆仙师,您手里的丹药,又岂是凡品?他们这些愚夫蠢人不识货,我王子服可是识货的。不知道陆仙师有没有兴趣,跟我阳明剑派合作?以我阳明剑派的底蕴和能量,绝对能在两年之内,就把陆仙师您的丹药,推向全球……”
郑鸿听了,眼眸也是一亮:
“陆先生,这等坐着数钱的大生意,这等蠢人愚夫,竟是不懂得珍惜?我天道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荣幸,跟陆先生您合作?”
听王子服和郑鸿一说,在场的大商人们,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么大的一场商机。
丹道第一人推出的丹药,岂能差了?
也就是说,方才聂素心所言,全都是真的。
就凭那各有玄奇功效的三种丹药,青莲药业,绝对有短时间内席卷全球的实力。
两年之内,做成全球五百强,都算是低估!
而他们……竟是就这么错过了这个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
“两位既然有心,那也无不可。不过我对具体的商业没兴趣,找个机会,你们自己找人跟我母亲谈。”
陆霄淡淡道。
郑鸿和王子服,连忙拱手答应,喜不自胜。
他们环视一周,看着众人眼神,跟白痴无异。
“韩烟柔,艾利克斯是我杀的,他们家若想报复,你就叫他们来找我。”
陆霄瞥了韩烟柔一眼。
不再多说什么。
招呼着老妈,离开会场。
跟天道盟和阳明剑派合作,显然比跟这些个商人合作理想得多。
此行目的,也算达到。
陆霄要走,现在哪还有人敢拦他。
郑鸿和王子服两人,连忙跟上。
韩烟柔犹豫了一会,也追了出去。
“陆……陆仙师!请……请留步!”
韩烟柔追出会馆。
陆霄回头,眼眸幽冷。
韩烟柔吓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陆霄:
“怎么,就凭你,也敢拦我?”
“这……”
韩烟柔咬了咬牙:
“陆仙师,您……您误会了,艾利克斯死了,那是他死有余辜。我……我又怎敢为难仙师您……只是听郑先生和王少掌门说,先生您乃是丹道至圣,想必医术也是横绝古今……”
“韩小姐,你这不是废话么。自古丹道和医术不分家,所有丹师都精通药理,要不然,如何炼丹?陆仙师的丹道横绝千古,他的医术,自然也是古今无对。”
王子服不耐烦道。
“陆仙师……我爷爷病入膏肓。我……我此次召集大家开这个医术交流大会,主要目的,便是寻觅名医,替我爷爷治病。”
韩烟柔小心组织着措辞:
“没想到我韩烟柔竟是如此蠢笨,身处宝山而不自知……不知道仙师能不能发发善心,救救我爷爷?”
“不能。”
陆霄没有考虑,直接摇头。
以他的医术境界,除非是一个人生机彻底断绝,否则对他而言,绝不会有什么绝症。
但这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去。
他哪里救得过来?
愿不愿意出手救人,全凭自己心意。
这个韩烟柔,先前既然瞧不起他,就是跟他有怨。
既然有怨,那他凭什么要以德报怨?
“这……”
韩烟柔脸色发白。
陆霄拒绝的如此干脆,倒是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仙师……请您一定出手啊。您要多少钱,我们韩家都愿意付的。”
“钱?”
陆霄笑了笑。
转身就走。
韩烟柔还想再多什么,却听王子服冷冷道:
“韩小姐,你还是闭嘴吧。陆仙师是什么人,会瞧得上你韩家那点钱?以他的身份和底蕴,他若一心想求财,短时间内,怕就能到手几百亿的资金。你们韩家能拿得出一个亿么?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陆仙师提钱?你是在侮辱他么?”
“这……”
韩烟柔脸色煞白。
摇摇欲坠。
王子服冷声道:
“韩小姐,我看你还是没有认清楚自己的段位吧。你虽是市长千金,在杭城贵不可言。但跟陆仙师比起来,你算得了什么?别说是你,便是整个韩家全绑起来,都抵不得陆仙师一根手指头。你识相的就快滚,要不然,不用陆仙师跟你动手,我王子服第一个饶不了你!”
韩烟柔万念俱灰。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哪还有什么天之骄女的雍容气度。
王子服毫无留情的一番话,彻底戳破了她所谓家室、所谓底蕴。
让她认清楚了现实。
在陆霄面前,别说是她——整个韩家,都是蝼蚁!
哪有值得让他正视一眼的资格?
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在陆霄面前——
只如阳光下的泡沫,再怎么光鲜耀眼,也是一戳就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