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目的暂且不知道，反正这次祭天大典姑苏池不会去，只有姑苏明斋还有姑苏淇以及莫贵妃同去为国祈福，当然还多了一个薄凉。

抛开薄凉，另两位是西蜀唯一的太子和公主，以及姑苏池仅有的一位后宫。地位尊崇自然无能人比，姑苏池没有其它兄弟姐妹，上一任国主也早早过世了，全凭他一人把持朝政，不说他这个人性格怎样的话，确实是个很有手段的人。自西蜀建国以来，虽没有吞并天下的野心，但也一直稳扎稳打的扩充疆土，比两百年前扩大了一倍不止。

莫贵妃虽然只被封为贵妃，但后宫只她一人，权力也跟皇后差不多了，马车来太子府接人的时候，薄凉模糊的看了一眼，虽然打扮起来是个美妇人，不过长相还是很普通的那种，难怪姑苏淇长相也不出众了。

马车有四辆，当然指的是给他们四人坐的那种，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除了护卫还有满满的物资。

既然是祭天，怎么也要带去一些奇珍异宝供奉才能体现敬重吧。

薄凉倒是占了个便宜坐着跟姑苏明斋同等规格的马车，说是马车，其实里面和小型的房间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毕竟若是赶路遇不到住宿的地方，要是睡在马车上也不能委屈了这群尊贵的人是吧。

姑苏明斋自己带了那个叫香兰的小丫头服侍，给薄凉配了一个叫芙蓉的小丫头。

虽然是四辆马车，但是现在薄凉还是在姑苏明斋的马车上。

芙蓉跪在一边，将刚沏好的茶水摆在姑苏明斋和薄凉的面前，而香兰则跪在另一边，给姑苏明斋轻轻捶着腿。

真是腐败的生活。

为什么薄凉有马车不坐要在姑苏明斋这里喝茶呢，还不是因为那缠丝珠，在太子府不带着便没有问题，但是出了太子府，不带或是离开姑苏明斋五十米外都会使薄凉呼吸困难，所以她只好来蹭姑苏明斋的马车了，需要休息的时候再回去，还得让两辆马车并排走才行。

姑苏淇没有过来闹事，估计是被莫贵妃拦下了，不然她肯定不可能看着薄凉和姑苏明斋俩人亲亲密密的坐在一辆马车里才对。

座下是厚厚的垫子，减震非常强，外面马车跑的飞快，里面坐着却感觉不到怎么什么震动，甚至倒了满满的一杯茶水都不会洒出来，果真是挥金如土，无时无刻不体现着壕。

薄凉自然是充满惊奇的，别说今世，前世她也没有机会坐这么华贵的马车，外面骑马随行护卫的人中倒是有她的位置。

她骑马疾行，一日也能行百里，换了马车慢悠悠的两周的时间也是绰绰有余。

姑苏明斋每日有什么话想说，又欲言又止的表情让薄凉看的着急，所以把他晾在一边，等他憋不住了自然会说。

比起前世那个心机颇深的太子，现在的姑苏明斋实在是太好懂了，什么都写在脸上。

行驶三日，这天，姑苏明斋终于忍不住的样子，摒退芙蓉和香兰，想与薄凉说上两句话。

正巧经过闹市，薄凉嗅到一丝肉香，嫌弃帘子指着街边的油酿豆腐肉丸子“我要吃那个。”

姑苏明斋哭笑不得，只好又招来香兰，给她买了一盒丸子，如果想好好说话，还是得先用吃的堵住她的嘴才行。

薄凉用牙签扎起一个，油汪汪的充斥着肉香，看起来就很有食欲，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口腹之欲没有得到满足，重生回来，她变得分外爱吃东西。

“我想跟你聊聊，不过我并不想戳你伤口，你若是不想说，就当我没问。”姑苏明斋思忖了好些日子，还是下了定心，若是一日不解开，总会有横沟横在他们面前，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即使做不成朋友，他也不想两人变成仇人的关系。

若说重生回来，薄凉还气势昂昂的想要找太子报个仇，现在这种念头已经减半了，因为她发现了更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可能远远超过姑苏明斋的身世，才让姑苏池终于不再提防她而是暗地下黑手了。

当然是借着这个儿子的手。

若是这会儿能点醒他一点，是不是让他多防范一点姑苏池？若姑苏明斋真的是朝汉的太子，也就是薄昼的侄子，冲着薄昼的救命之恩，她就该尝试一下伸出援手才行。

眨眼的功夫她已经塞进去了半盒丸子，把剩下的放在小桌子上，嘬了一口温度刚刚好的茶水“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虽然那天我的确过激了一些，但到底是你先刺激我。”

“那天是我不对。”姑苏明斋赶忙低眉顺眼的道歉，他其实应该挺了解的薄凉的性格了，眼中容不得沙子，所以才会在他说司慕不是的时候，那么生气吧。

“小时候的事情我也记得不甚清楚，只记得被关在小屋子里面，不时地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隔壁谈话，谈完了就过来一个人，跟我说一些事情，说我的眼睛是帮别人养着的，等到时机成熟了，就得把眼睛给那个人。”薄凉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他的道歉，他的这声道歉，她受的起。“五岁的时候，他们来挖了我的眼睛，陷入黑暗的时候我倒是想过，原来黑暗的感觉这么可怕，那个需要眼睛的人一直都活在这种黑暗中吗？”

薄凉的确出现过这种念头，可能是年少不知事，又被那些人一直催眠着，还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以至于后来醒悟的时候，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

姑苏明斋没有打断她，他不知道自己打断她之后她还愿不愿意说下去了，所以他就是满怀着疑问继续听。

“后来我被师父捡了回去，这对离梦珠是他的宝物，不过他倒是毫不犹豫的就给了我，除了不能流泪和异常的夺目之外，和真的眼睛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这双眼睛就是从你这里挖走的？”尽管早就相信了，但他仍然抱有一丝丝的侥幸，说不定不是呢。

“我本来不知道的，不过我遇到一个人。”薄凉自嘲一般的笑了声。

“一个人？”姑苏明斋仔细想了想，脸上的表情渐渐明悟。

薄凉看出来他也想到了“不错，就是你们西蜀的国医，龙华颜。这也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换了眼睛还能丝毫不影响视物，这种手段也的确只有他们西蜀的国医才办的到了。

姑苏明斋苦笑道，这还真是孽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