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说的话刺激到你了？”铃铛在她头顶盘旋“你不像是那么容易受到打击的人啊。”

薄凉被它晃得头晕，把它捞下来举着，难道平时傲娇的连碰都不给薄凉碰一下的铃铛居然没有排斥，着实让薄凉感到稀奇。

“你没醒的时候我听他们说了不少东西，想听吗？”铃铛冲她眨眨眼睛。

“你说你想让别人看不见就变得虚化，也能实化让我抓在手里，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厉害的吗？”

嗯，不想听，所以薄凉强行把话题扯开。

“那当然了，我虽然只是广...主人手下的一只玉兔，但是品阶非常高，一般的小仙人和仙君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的。”虽然铃铛并不想提起关于它主人的事情，但是那种骄傲溢于言表。

“你说你是玉兔，难道你的主人是嫦娥？我听一些传说不都是说月亮上住着一个美女叫嫦娥，身边都是玉兔。”

“你也说是传说了，传说都是传来传去然后就失去了最本贞的意义，那个囚犯怎么可能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是天地间的始祖，嫦娥不过区区仙姬，按照道理来说连和我主人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能让我主关押她，应该是她无上的荣幸。”

虽然是薄凉把话题扯开的，不过此时她倒是涌起了极大的兴趣。

“听你所说倒是很让人向往，那么如何踏入修仙之门呢？我也可以修仙吗？”薄凉充满期待的星星眼看着它。

铃铛被她盯得浑身不舒服，它扭过头去，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呵呵，修仙没什么好的，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尝试了。”

“哎？为什么？”薄凉摇摇它“我资质太差吗？我现在年纪也不大啊，应该不会说太晚了吧。”

“怎么说呢，”铃铛心虚的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你不用刻意修炼，只要顺其自然就行了。”

得，看来铃铛也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铃铛见她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她生气了，凑过来戳戳她“不是我不告诉你，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要不我给你说说仙界的事情？让你长长见识。”

薄凉突然扭过头，“委屈”的盯着铃铛，盯得它浑身发毛“那你还不如不说，不然不是平白吊我胃口吗？”

铃铛第一次在薄凉面前吃瘪，而且没有办法反驳！然而它不能说，说了打搅了那位的兴致，将来秋后算账它可没地方哭去。

“睡觉。”薄凉被子蒙上头，不再理铃铛了。

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外面就开始叮叮咣咣的忙乱起来了，薄凉被吵醒之后听着隔壁的姑苏明斋被抓起来梳理换装，还没幸灾乐祸自己也被香兰拎起来梳妆打扮。

“我说，又不是我去祭天，干嘛我也要换衣服。”薄凉脑子还迷糊着，只能任香兰摆弄。

“太子殿下说了，要您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所以必须要打扮得庄重一些。”香兰一边拆开薄凉的头发给她盘头，一边说。

“您这头发可真长，但是平时不盘起来，很容易伤到头发的。”

“你说什么？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薄凉顿时吓得清醒了，腾地站起来，连盘到一半的头发也不管了，就冲进隔壁姑苏明斋的房间。

姑苏明斋刚刚换上祭天大典的冕服，不过十六的年纪已经是丰朗神俊的少年，精心装扮过之后更显英武，自小作为太子培养，周身都是浑然天成的气度，现在的他看起来才有着前世薄凉所讨厌的那副模样。

“怎么头发都没盘好就过来了？”姑苏明斋把她因为跑动落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芙蓉和香兰早就习以为常了，倒是其他两个婢女看的脸红耳热，说不定等下要怎么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呢。

“香兰说，你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薄凉把他的手打开，

待会是什么场合，绝对不是她该去的地方吧。

“你想什么呢。”姑苏明斋笑笑，想摸摸她的头发，但是看她盘了一半又忍住了。“待会祭天的时候需要有人递奉香，这本来是主持该做的事情，不过我让你代替他了。”

薄凉松口气，她还以为要叫她一起上去祭天什么的，那她实在是接受不能。

“那也不用给我穿一身这么庄重的衣服把。”薄凉扬起胳膊来，只见宽大的袖子不见手。“这个样子怎么递东西。”

姑苏明斋打量薄凉一番，倒是第一次见她穿这么庄重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把一阵风束缚住一般，在她身上添了些世俗味。

“我觉得还不错。”姑苏明斋捏着下巴点点头，然后给她整理了一下腰摆。

薄凉气急，所以在用早饭的时候一口气吃了四碗饭，把同桌的姑苏淇看的眼皮一跳一跳的。

“明斋，她这么会吃，你也不怕养她两年她就把自己吃垮了啊？”姑苏淇看她吃完了四碗饭以后又去端第五碗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为什么她这么随心所欲一点也不注意形象还能让姑苏明斋那么注意她？

“没事我又不是养不起。”姑苏明斋看一眼丝毫没有觉得薄凉吃五碗有什么不对，顺手又把一盘没怎么动过的菜挪到她面前，他还觉得在明斋寺只能吃素委屈她了呢。

薄凉冲她挑挑眉，意思是就算看不上我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可把姑苏淇给气坏了。

但是姑苏明斋又完全看不出来，她就只能自己生闷气，连饭都没吃好。

祭天大典平稳举行，没有出什么岔子，唯一的岔子可能就是到结束都没有看到西蜀的国师。

姑苏明斋站在祭天台上的时候，薄凉才终于好好的审视了一番眼前的这个少年，朝阳的光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像是镀了一层神圣的假象。

让薄凉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和他之间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但是当姑苏明斋回过头来，第一眼就看向她，然后展颜一笑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这居高临下且温柔的一眼，让她记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