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楼前,今儿这可热闹了,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几乎所有的招待都动了起来,就这还是分身乏术。
除去那些一路跟着游行队伍看热闹的人,剩下的人有五成都赶来了红鲤楼,毕竟平时可没机会进这里,他们也不是不想全程跟着凑热闹,只是好的位置都被占了,他们就算去了也只能看人头,倒不如来红鲤楼这里,说不定能吃到珍贵的海鲜料理。
在这人声鼎沸的大厅里,来个一个奇怪的人,换了平时一定第一时间就能引起领事或者招待的注意,只是现在实在太忙了,竟然没有人发现。
直到她站在账房前面,投下一片阴影才把账房从一堆单子中拉出来。
虽然今天不收钱,但是支出多少还是记录在案的,所以账房一点也不比平时清闲。
这位是分管大厅的账房,还以为这位客人不知道今天免费想来点菜,赶忙提醒道“客人,今儿个是太子殿下大喜日子,全城免费,您只需要找张空闲的桌子坐下,自然有人给您上今天喜宴的菜肴,不需要专程跑来这里。”
要说过来的这位客人哪里奇怪,主要是今儿毕竟是大喜日子,所以城中的百姓就算没有红衣裳,也会拿出压箱底的新衣服,穿的喜庆点,所以这位一身黑纱裙,戴着黑色斗笠,黑纱蒙面的人就显得格外扎眼了。
听了账房的话,她微微一顿,自言自语了句什么,不过账房听的并不真切,大抵是什么蒙骗,赶得及之类的。
不过随后黑色斗笠的人就对他说“你这可有个叫燕不巧的小姑娘?”
问了这句话,账房脸上奇怪的表情才褪去一些,他先前还以为这个人穿的这么奇怪是来找事情的,不过既然是来找人的,看起来也像外地赶过来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情有可原。
尤其燕不巧在红鲤楼也算是混了个熟脸,没有人不喜欢这个天真可爱俏皮的小丫头,提到她的名字,也让人的戒备放下些。
“你找她有事?”但该问的还是要问一句,虽然燕不巧不像是会招惹仇家的样子,但来历不明的人还是要搞清她的目的才好。
“我是她阿婆,找她问些事,她在这儿是不是?”黑色斗笠下的人不急不躁的说。
账房还是奇怪的看了她两眼,外形看不出什么来,听声音也是中规中矩的,除了打扮的奇怪点也没有其他奇怪的举动了,只是阿婆……这个人有这么大年纪了吗?
账房搁下笔“你跟我过来吧,我带你过去。”
通报还是要有的,至于见不见那就是燕不巧自己的事情了。
燕不巧正和鱼子休抢“千里眼”,嘻嘻哈哈的打闹,现在游行队伍已经到了将军府外,依着司慕的意思,也不用进去,就在外面拜一下就行了。
俊男美女……哦不两个俊男的组合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并排骑马,一个魁梧禁欲,一个率真不羁,看的一群来凑热闹的小姑娘们不时的就发出一阵尖叫。
世家的小姐们在闺阁中,绣楼上看到游行队伍中的这两人,也是嫉妒的一口银牙咬碎,怎么以前没有发现朝汉最有名的黄金单身汉大将军有这么帅呢,而且太子殿下也从加不参加世家间的集会,诗会什么的,让她们想要认识一下就难得很。
如果有时间接近下手的话,就不会让这两个人凑到一起了吧,撕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啊。
不过两人站在一起真养眼啊,帅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心里那种莫名觉得两人站在一起很般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鱼子休的妹妹鱼子霜知道太子殿下成亲的消息后,好几天都是茶饭不思的,躲在屋里又打又砸,不管后来想没想明白,这件事也不会因为她生闷气就有所改变,今儿个也是躲在家里,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充耳不闻,也不怪她,第一次喜欢的男神竟然喜欢男人,实在是个很大的打击。
薄凉把手放在司慕手里,借力从马背上跳下来,两人在门前站定,立马有人上前去唱礼。
鞠完躬后,薄凉正想上马,却见司慕停顿了片刻,便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总感觉有点奇怪。”司慕看着自己这住了几十年的府邸,平日进进出出从没有这样的感觉,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气氛影响的,总有些奇怪。
司慕都说不出来哪里奇怪,薄凉当然更看不出什么不对劲了,只好催促他“以后再想吧,下面要祭天了,我们走吧。”
司慕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扶着薄凉上了马,自己也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去姑射台,游行队伍也浩浩荡荡的跟在后面。
燕不巧正满屋子乱窜和鱼子休打打闹闹,忽门被敲响了,燕不巧一顿,就被鱼子休抓住,捏着她的脸蛋,气喘吁吁道“还跑不跑了?”
“不跑了不跑了。”燕不巧笑跑着已经接不上来力气了,哪里还反抗的动鱼子休,何况他们两个体型本来就差很多,燕不巧先前也是仗着个子小比较灵活才屡次逃脱了。
“个子挺小倒挺能跑,以前在家里也是只皮猴子吧。”鱼子休刮了下她的鼻子,为了抓住这个滑不溜秋的小燕子,他也是累的不行,突然后悔干嘛把包间设计的这么大了。
燕不巧被鱼子休压住,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只能推搡着他“刚才有人敲门啊,你还不如去看看怎么了?”
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红鲤楼的人也不会来打扰他的,鱼子休皱皱眉,从燕不巧身上起来,不过还是牢牢地攥着她的手腕“什么事?”
燕不巧赶紧挣脱他的禁锢坐起来,不过手腕却是挣脱不开,鱼子休的手就像烙铁一样,宽厚灼热。
“回少东家,有人来找燕姑娘,说是燕姑娘的阿婆,所以我来通传一声。”门外的声音恭敬地回答道。
“什么?!”本来还在研究怎么从鱼子休手中抽出手腕的燕不巧腾的站起来,刚才半天没有抽出来的手腕都挣脱来了,小脸一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了?”燕不巧的反应实在太大,鱼子休就在她边上不可能注意不到,尤其是从未见过燕不巧出现如此惊惧的表情,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脸上,怎么会出现这种天塌下来的表情。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红鲤楼经能工巧匠设计的锁都没能发挥一点作用。
“哎,你怎么能没经允许就……”账房还以为门根本就没锁,所以对那个黑色斗笠擅自推开门的行为很不满。
鱼子休下意识的就把燕不巧挡在后面,然后就见那个黑色斗笠的人走进来,摘下斗笠拿在手里,眼角一挑,一股摄人的寒意扑面而来。
“不巧,你司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