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最初还要从一个人说起,他就是你的爷爷,薄初。”
“他......”薄凉刚想开口,却被长安手指抵住了嘴唇。
“嘘,安静的听着就好,省点力气吧,很快你就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他温柔的一笑,却像恶魔的低语回荡在薄凉的耳边,薄凉大惊失色时,就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的手脚在慢慢失去力气。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还以为长安真的会安静的讲完,没想到一开始他就没有做一点多余的事情,方才说了那一番话也不过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吧?
“别紧张。”长安按住她的肩膀让她慢慢的坐到地上“你身上这龙神血脉可是个棘手的东西,我总得先把它瓦解开来,不然怎的取你性命?不过你放心,这总得需要一些时间的,足够我给你讲个故事了。”
“你...卑鄙。”薄凉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说他了,正所谓兵不厌诈,其实换了她自己也是如此,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谁又比谁好得到哪去。
长安却不以为耻“我若是早卑鄙一点,也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你若真有怨,恨我也行,恨你爷爷也行,我们都有自私自利的地方,但是那个人你却是恨不得的,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因为我爱上了她,就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地步。”
“你...不是能复活...”薄凉现在开口都有些困难了,但她仍有疑问要问,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人,哦不妖精,就算是她死了,长安为什么不能复活她呢?
“你且先听着吧。”长安却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大约四十年前,那个时候你爷爷薄初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年幼时就被送到雾隐寺修习,与当时还年幼的我成了至交好友,我是个被丢弃在寺庙前头的孤儿,但是主持说我有慧根收养我进了寺庙,后来我五岁的时候,活佛圆寂,他们开了三天三夜的法会,每个僧人都去接受了一番考验,最后得出我就是转世活佛的结论,从那时起,我的修行之路注定和其他人不一样。
不过我从未去过外面,也不觉得一板一眼的寺庙生活枯燥,每天依旧很充实,薄初虽然也在寺里修行,但他的身份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他毕竟是个皇子,说是修行,其实不过是躲避灾祸的借口罢了,毕竟他母亲没有什么背景,在那里保护不了他,在寺庙修行虽说苦了些,但毕竟安全。
普通僧人只需诵经打坐研习书中道理,但我却是不同的,身为活佛,光懂道理是不够的,还要充当天下一万八千座寺庙的依靠,所以我还要修习术法,一些凡人根本不能理解的力量,可移山填海,可飞天遁地,还可长生不老,总之,看起来就无所不能的样子,我大抵也是有慧根的,学这些比吃饭睡觉还容易,几乎是手到擒来,薄初与我关系好,每每见我修行的时候都非常艳羡,经常与我说他若会这些就不会被宫里的人欺负了,他的母亲也能过得安稳些,我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宫里是什么样子,竟被他描绘成一副吃人地狱的景象,但是对他想让母亲过的好点这点我还是非常赞同的,因为他母亲虽然没有经常来看望他,但是每次来都会给他捎上一些衣服和好吃的好玩的,对我也非常温柔,知道我是薄初的好朋友之后再来的时候都会替我捎上一份,我没有母亲,但是在她身上感受到的母爱的温暖,也让我十分的艳羡薄初,因为他有一个好母亲。
不过我并没有要把术法也教给他的意思,因为主持叮嘱过我,这些术法唯有我可以修习,一旦被外面心怀不轨之人学去了,就会作乱,到时候天下都会不安生,我虽然相信薄初不是心怀不轨之人,但还是谨记主持的叮嘱。
直到有一日,本来薄初的母亲提前就捎口信说要来,却推迟了好几天,而且来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两样,但我也不难看出她在强颜欢笑,待她如同往日一般把带来的东西拿给薄初,当然也没忘了我那一份,我从她手里接过来的时候,从她身上嗅到很重的血腥气,而且在她的手上,左手的地方,小指和无名指都被截去了半截,尽管她努力隐藏,却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当晚,薄初送走他母亲之后来找我,脸沉的像大雨倾盆前的天空,他说他就我这一个朋友,有些话不吐不快,只能对我说,他说他母亲本来怀了个孩子,但是却被人忌惮,当初他能平安出生还是因为他母亲隐瞒了他的存在,生下来之后又请命送到寺庙来,才保住了他,而因为生下皇子所以晋升为妃,自然盯着她的眼睛就多了起来,这一个却是没有保住,那害她的人非但想叫她滑胎,还想连她的命都拿走,她虽然躲过一劫没有死,但孩子没了,手也受了伤,断了两指,这身体残疾的女人在宫里是待不住的,现在虽然还没信,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被降了妃位贬去做劳力了,自然是不能贬出宫的,皇子的母亲贬出宫那不是叫人看笑话吗?
所以他母亲抓紧时间再来看他一趟,并叮嘱他,那个吃人的后宫千万不要回去,以后她来不了了,万事都要小心为上。
那夜我是第一次知道气愤的味道,就算薄初一直描绘那个宫里有多么可怕我都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但是像他母亲这么温柔的人,连对我这么一个孤儿都非常好,却要被人害的失去孩子还断了两指,那些人的心肠得是多么的歹毒?
所以在薄初再次请求我教他术法的时候我没有拒绝,不过只教了他一些简单的,更深奥的一是怕他参不透,二是教他也只是希望他能防身,保护自己的母亲,不是去徒增杀孽。
果然没过多久,宫里就来人把他接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回去之后如何了,不过他走之后我没了朋友只能更加认真的修习术法,至少他告诉了我一个道理,自身不够强大,就会被人欺负,我如果想要保的这天下太平,保的这一万九千间寺庙稳定,一定要足够强大才可以,虽然听上去很暴力,但是面对一些祸国殃民的人的时候,你只有比他更暴力才能让他心平气和的听你讲道理。
这之后数十年我都没有他的消息了,他没有回来过,我也没有出去过,直到有一日,寺里来了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