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声连峁哥哥把薄凉自己都恶心坏了,不过看在宫连峁根本不把目光落在她身上,还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就觉得自己恶心的还不够。
不是不想看见羽妙零吗?那她还偏要在这里多晃一会了,这应该算是害死羽妙零的间接凶手了吧?就算他是无意的,薄凉也不打算原谅,羽妙零虽然蠢了点,但是心思单纯,也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就这么为了一个男人死掉了,而且那个男人连正眼都不曾给过她,实在是很替她不值。
再说宫连峁若是真的讨厌羽妙零,早早坐下来开诚布公把这件事说清楚,绝了羽妙零的心思不就得了,因为不想和羽家交恶,就选择性无视,一拖再拖,再加上角抚槛在一旁煽风点火,才让羽妙零产生错觉。
说到底,还是羽妙零太蠢了,所以说她最讨厌这样的女孩子,把自己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原来这里埋的是抚槛的姐姐呀,我都不知道你姐姐已经死了,也没能过来祭拜一下,哎呀怎么把坟盖在这里了,多太简陋了,要不我出钱修一修,照着最高规格那样...”薄凉倒是挺想问一句宫连峁跟角抚槛的姐姐是什么关系,还特地过来祭拜,不过这种话出自羽妙零的口中就显得太过怪异了。
其实扮演胸大无脑的角色说话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能观察到别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就算再怎么会伪装,那下意识的优越感却骗不了人。
听到薄凉“不经大脑”的话,在一旁装冷酷的宫连峁终于忍不住了,良好的修养让他不能对羽妙零动手,只能把怒气撒到宫连城身上“六弟!快把你带来的人带走,雷山是修仙界前辈们的埋骨之地,如此肃穆的地方怎么能让不知所谓的人大呼小叫。”
不知所谓已经是宫连峁很客气的说法了,如果不是羽妙零背后的羽家,他肯定能说的更难听,毕竟他为人冷酷脾气暴躁是众所周知的。
宫连城倒是躺着也中枪,明明他才是被带来的那一个,怎么就成了自己带着羽妙零过来找麻烦了,只是不管事实如何,他也不可能说出来,先不说宫连峁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听别人解释的人,就算他说了是羽妙零带他来的雷山,你觉得有人会相信吗?
薄凉挖挖耳朵“我觉得比起你来,我的声音应该不会打扰到前辈们,而且我说出钱给抚槛的姐姐修一修墓也是好意,不愿意就算了,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那声连峁哥哥实在是叫不出口了,不然她肯定会先把自己给恶心死,不过好在宫连峁根本就不会在意,或者说巴不得不在羽妙零口中听到这四个字。
“你......”宫连峁一时气结,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仔细一想她说的话也没什么毛病,只是自己在听到她开口要给华浓修整墓的时候,下意识的觉得她是在羞辱华浓而已,为什么?
见宫连峁竟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角抚槛眸光一闪,忙出来打圆场“阿零,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只是姐姐她生前朴素惯了,唯有临死前的愿望就是葬进雷山而已,她不是贪恋骄奢风气的人,只希望死后偏安一隅,所以就不劳烦阿零破财了。”
这句话乍听上去中规中矩,其实里面陷阱重重,先把自己姐姐朴素的特点夸了一番,讽刺羽妙零仗着自己家有钱有势,就看不起普通人家,又讽刺她人都已经入土为安了,偏偏还要兴师动众的整修什么陵墓,分明是居心不良,意图打搅死人安宁。
果然听完角抚槛这番话,方才有些茫然的宫连峁又是一脸怒气,而且比之前更甚,估计心里已经给羽妙零下了一个蛇蝎心肠的定义了吧。
不得不说角抚槛的段数确实够高,也不怪羽妙零被她哄得团团转了,毕竟被保护的好好的羽妙零本就心思单纯,也没有母亲可以依赖,就算有九个哥哥和一众长辈呵护,终归离小女孩的心思有些远,再加上角抚槛从很小的时候就有目的的接近,自己全身心信任依赖的人从头到尾都在骗自己怎么办?
薄凉不知道,但薄雾只是隐瞒了她一些事就已经让她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换了羽妙零呢?这个脆弱敏感自卑怯弱又单纯的女孩子,肯定是承受不了的吧?
她倒是有些庆幸羽妙零还什么都不知道情况下就死了,罢了,蠢的人还是蠢到底就好了,都已经遭受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了,就别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了吧。
“原来抚槛的姐姐这么朴素啊,都是我理解错了,我还以为把墓盖在这里是因为比较偏僻,不容易被其他人发现呢,连城哥哥,我记得雷山是只有对长生界有特殊贡献的前辈才能埋葬的地方吧,抚槛姐姐这个遗愿还真是很朴素呢。”
薄凉特意把朴素两字咬重,笑意盈盈的看着宫连城,叫他连城哥哥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虽然两人同一天出生,但总不能叫弟弟吧,那样就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了。
虽然今天宫连城登门道歉的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但比起眼前这两位来,可就柔和的多了。
宫连城差点没被她这一声连城哥哥给惊起一身鸡皮疙瘩,难道真的是坠崖摔坏了脑子,平常有宫连峁在的地方,她何曾看到过自己?莫不是被人偷梁换柱了?但见她一脸无害的笑容又没有什么不对。
不过羽妙零都这么问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是,因为雷山是最有可能应天劫的地方,而且这里灵气充裕,可保尸身不腐,外面还有雷音寺香火加持,有朝一日天劫重临,这里可以说是最佳场地。”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连他的母亲都没有资格葬在这里,那个为宫家做了那么多事的傻女人,
本以为他的心境已经修炼的平静似水了,却还是被薄凉这一番话掀起了波澜,是了,连他的母亲都没资格葬在这里,那个角抚槛的姐姐又哪来的资格?说是姐姐估计也比角抚槛大不了几岁吧,这么年轻就能为长生界做出什么值得称颂的贡献了?
“原来。”薄凉摊摊手“抚槛你的姐姐是个这么了不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