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么热闹,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一道冷冽的女声突兀的出现,震的人灵台清明。
冼星烛落下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很好,没有那两个瘟神。
她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仔细看去,却是和羽妙零一同失踪的七八九三兄弟。
羽妙零的灵魂挣脱后,她便急召三兄弟帮她去追捕,只是谁料到瞬息之间,她就再次出现,还招来一个煞神。
惹不起他们,冼星烛又不甘于此,召集回三兄弟后,来到荒原,她自己对付不了,总得找点炮灰。
穹解除了傀儡丝,理智重新回归身体的徵守心见到冼星烛的一瞬间就是一掌拍过去,携着疾风骤雨,磅礴灵气,挨上这一掌,不死也半残。
冼星烛却躲也不躲,面不改色受下这一掌,非但没有受伤,脸色反而红润几分。
“怎么说也是合作伙伴,一见面就喊打喊杀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徵守心也是不理,而是转向他身前的两人“你们可看清了,这就是你们心心念念着的人?她做了什么事可还记得?”
自是记得,他们又不是鱼的记忆,刚说过就忘了。
只是真要面对这个女人,怕是每个人心中都五味杂陈吧?
“弟弟,不认识你的情人了吗?你可是等了她一百多年,哦,就算失忆了,你身边也没有过别的人,怎么,就对她的执念那么深吗?”没有穹的傀儡丝控制,徵守心的理智已经完全被恶念吞占,他的行为毫无逻辑可言,只是拼命想让这些人都感受到痛苦。
执念在心底压抑太久了,翻腾起来才会愈加可怕。
徵守一反而冷静了许多,初恢复记忆的那段痛苦熬过去之后,反而不会轻易失智了。
他望着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的冼星烛,即使过去这两百多年,她容颜依然如同青葱少女,神情中带着一丝冷冽,倒显得成熟了些。
“守一哥哥。”她开口“你还在等我吗?”
徵守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即便知道她做过的那些事,再次重逢依然会心动,可他知道他会做出无愧于心的抉择。
相比较而言,羽巡杭的反应就大多了,可以说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就没能从震惊中走出来,此番冼星烛出现在他面前,那一瞬间的震撼冲击于顶,他晃了晃,全靠宫冥及时扶住他才没倒下去。
突然告诉一个男人,自己娶回家的媳妇不爱自己,生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甚至还把他原来的孩子带上歧途。恐怕是个人都受不了。
冼星烛当时只想找个大家族托生羽妙零,因缘巧合羽家求上门,她救了那三个孩子,取点利息不过分吧?
你若问她对羽巡杭的感情?
大概只是一个记得名字的陌生人吧。
现在倒是可以再添上一点,说不定会变成她的肥料。
“不等了。”徵守一重新睁开眼睛,脸上都是看破的坚毅“你已经走上歧途,我们已经势不两立,现在整个长生界都是你的敌人,你是要……负隅抵抗,还是身死道消?”
徵守一没说什么束手就擒就放过你的鬼话,他不屑哄骗,冼星烛也不是傻子,以前她为了吞噬阵灵造的杀孽可不少,在场的每个家族山门都不可能放过她,更别说这次献祭了上万修仙者的狩猎大会也有她的手笔。
或许,他们的相遇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吧。
“守一哥哥,我一开始走的就是这条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道我是个魔头,焉知我做的事,最后收益的不会是你们?”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喙的傲慢“你看到的是我欺骗世人盗走阵灵,你可知若我不这么做,被神明遗弃的世界不消千年就会陨落?霎时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会陪葬!到了那个时候,谁来拯救他们?你吗?还是那些躲清净的老头子?”
其他家族的没想到这之中还有如此内幕,原来并不仅仅只是不能飞升的问题,而是没有神明庇佑,连整个长生界也保不住吗?
一时间许多人都被她的话说的动摇了几分。
辛苦修仙做什么呢,无法破碎虚空飞升,到最后给整个长生界陪葬?那不如真像她说的,拼一把大的。
薄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穹。
穹被他这一眼看的发毛,赶紧自证清白“莫要听她乱言,我是那种生了……造了世界不管的人吗?当初只想惩罚一下深,叫他在潜龙渊思过,谁料我也下去历劫了,这事儿不就被拖住了吗?”
她越说声音越小,想来也是有些心虚。
归根结底都是那只死凤凰的错,不是他,她身边的人怎么会沾上因果。
等她找见那只凤凰,一定拔光他的毛。
徵守一怕其他人被她说动,打断她“休要妖言惑众!千年后长生界会不会陨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被你蛊惑,当下就没活路可走!”
周围人被他一句话惊醒,纷纷审视起来,是啊,先不说长生界会不会陨落,面前这位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与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若真放过她去,被她得了阵灵的力量,反过来对付他们怎么办?
“你当我是来同你们商量的吗?”冼星烛笑他们幼稚“你们的修为虽然一般般,胜在数量还颇多,倒是够我饱餐一顿。”
“女魔头!”当下便有其他家族的真人被她挑起怒火“休要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一个女娃娃能有多少修为!我们长生界的中流砥柱都在这里了,还能奈何不了你一个丫头片子?!”
他这话既是恐吓冼星烛,也是为其他修仙者打气,虽然从徵守心口中听到的这个女魔头多么多么厉害,但他们不能先落了气势!
“就是!”当即便有人附和起来“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不成!”
“女魔头,你要动手,可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商家和角家的家主背景板了好半天,终于冒出点声音来。
“你的阿爹可在我们手上。”
他们把瘫在地上的辛翁抓起来,他已被斩断十指,剜去眼睛,满身血污。
徵守心这么折磨他,就是要他再也行不了那卜卦之事。
没割去舌头就是还留着让他说话,好透露点当年的秘辛折腾这些人。
“哦?”冼星烛果然有反应。
她面向那个被拽着头发露出脸来的人“阿爹,你也有今天啊。”
“我倒是感谢你们替我动手了呢。”她虚空一抓,辛翁就像被生生从体内往外拽灵魂那般惨叫出声。
“你毁掉览星辰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