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把范庆的这句吐槽当了真,他闻言一惊,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店内,除了自己的床铺就是柜台和挂满布匹的货架,与往常无异,他松了一口气,回头道:“爷,您可别吓唬小的!”
范庆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我是说你这么热情,什么意思?”
“原来是这样,怪小的没有说清楚。”伙计笑着把范庆迎进了店内,解释道:“白天您不是和另两位爷一同来置办衣裳嘛,那时候冲进来一位姑娘,您火急火燎的丢下一根金条就走了,后来发生了些事情,我家掌柜就把那两位爷和那两位姑娘奉为贵人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伙计这一解释,范庆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我带您过去,四位贵人都在里面呢!”
伙计领着范庆进了柜台,门帘的后面是是一道回廊,过了回廊就是亮堂的后屋,里面的草药味更加浓郁了起来。
进了后屋,范庆就发现徐哲与程铭正做在桌边,被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别提有多舒坦。
“老师!”
一见伙计领着范庆进来,两人赶紧起身,徐哲的嘴里还叼着一根鸡爪,他看着唐萱儿含糊不清地问道:“宣儿姐怎么了?”
这会儿两人已经穿上了这个时代的衣服,都是一套蓝色的长杉,徐哲还好,半长的在头顶盘了一个发髻,看上去有些浊世佳公子的味道;至于程铭,那头利落的短发与范庆一样,有些扎眼。
“没什么大问题。”范庆走了上去,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问道:“倒是你们怎么回事?谭雅和依依呢?”
这时,掌柜刚好从后厨走出来,身上系着一块围裙,手里还端着两盘菜肴,他一眼就看到了范庆,赶忙把盘子放在桌上,在围裙上擦着手走了过来,“您来了啊!”掌柜看了一眼范庆怀里昏迷的唐萱儿,夸道:“这位就是贵夫人吧,漂亮!”
大汉倒是多才多艺,不仅会做衣裳这种细致活,还能下厨整饭菜,完全与他那两米高、满脸横肉的形象不搭调。
这会儿范庆可是满头雾水,但暂时没有多问,先让唐萱儿休息要紧,故而他向掌柜问道:“有没有房间可以休息?”
“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掌柜回完话,随即向伙计吩咐了一声,让他带范庆过去。
这间裁缝铺从外面看上去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外面是一处栽满花草的院落,范庆看着那显然被人精心打理过的花草,不知怎的,就自行脑补出了日系动漫温馨的画风——掌柜捏着兰花指笑呵呵地在花间忙活的模样。
如此“美景”浮现于脑海,范庆只觉一阵恶寒游遍全身,他赶紧甩头把这个画面驱逐出了脑海,若再想下去,估计连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伙计见范庆盯着院子里的花草看个不停,好似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样,笑道:“这些花草都是夫人一直打理,掌柜可没有这个闲心忙活这些。”
两人谈话间,伙计领着范庆来到了一间房屋前,道:“就是这里了,小的还得去守着店铺,就先过去了。”
“没事。”范庆点了点头,随即推开房门,里面布置的不算高档,但也雅致,家具摆放的井井有条,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异味。
床上的被褥看上去都是新的,范庆把唐萱儿放在床上,看着其恬静的睡颜,不由有些出神。
这妮子虽然年纪尚小,但长相却是祸国殃民,不知道为什么,范庆突然想到了在葬剑谷,萧七说的那些话,他不由一激灵,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为其盖上被子,同时嘴里嘀咕道:“我喜欢的可是大胸御姐,才不会对萝莉感兴趣!”
安置好唐萱儿,范庆再次穿过院落,来到徐哲等人待的地方。
掌柜立即把他迎至桌前,为其倒上一杯酒,自己则举杯道:“阁下贵为恩人的师尊,话不多说,在下先干为敬!”说罢,他仰头便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液。
人家如此热情招待,范庆也不好意思拒绝,他同样一口干掉酒液,道:“好酒!”
掌柜还想为其满杯,范庆却捂住了杯口,“喝酒不急,这事我还一直糊涂着呢!”
掌柜放下酒壶,笑道:“是在下疏忽了,这事说来也巧。”
范庆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掌柜再次满杯,喝了一口,这把事情的原委徐徐道来。
“早些日子这清溪镇来了不少江湖中人,本来这倒没什么,但不知犬子听谁说了一句,这些江湖人就喜那些虎鞭熊掌,说是能增强武功修为,这不纯属瞎扯吗?”掌柜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但奈何犬子信以为真,瞒着我和他娘亲就与一帮人进了山,四天前被人给抬了回来,腰腹间开了好大一个豁口,这几天请了好些郎中来看,虽然上了些膏药,也按药方熬了药喂服,但却没有什么大用,眼看着他的伤势一天比一天恶化,我当真心急却毫无办法。”
难怪裁缝铺总是飘着草药的味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范庆疑惑道:“这几个学生治好了你的儿子?”
程铭接过话,说道:“是依依,她现在就和谭雅姐在里面给掌柜的儿子治疗。”
掌柜点头,“当时我正给两位公子裁衣,谭雅姑娘便带着依依姑娘过来了,正巧我夫人急急忙忙跑出来说犬子已经不行了……”言之此处,掌柜心有余悸地吐了一口气,他喝了一杯酒平复情绪,继续道:“几位贵人都跟了进来,依依姑娘说她能治好犬子,当时我还不相信,毕竟依依姑娘这么年轻,犬子的病症又让这么多经验老道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故而有些……”
范庆见他说不下去了,笑道:“后来你还是让她治了。”
“也是无奈之举。”掌柜道:“清溪镇的大夫都来过了,更远些地方的大夫过来需要些时日,犬子恐怕撑不了这么久,所以就让依依姑娘死马当活马医了。”
范庆突然问了一句,“如果她治不好你的儿子呢?”
掌柜看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犬子已经有所好转,其余都是空谈罢了。”
闻言,范庆笑着拿过酒壶,他给自己的杯子满上,向掌柜举杯,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人还不错。”
虽然徐哲两人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掌柜知道,因为他的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但并没有隐瞒实情——如果依依不能治好他的儿子,现在这四个学生恐怕就是尸体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范庆觉得这个看上去粗犷,其实却心思细腻的大汉值得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