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然听着梦蝶的话,低声道:“你说的很对。其实,在曹家,我们大房和二房一直存在着竞争呢!所以,我想,将来,怡宁肯定也会和我竞争的!只不过,现在,我们还没有在纽约站稳脚跟,还要团结一致。等我们的生意各自稳定了,潜在的竞争就会开始了。”
梦蝶点了点头,道:“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以前,我听我爸妈说起过,你叔叔和婶娘在曹家的地位很尴尬的!俩人始终得不到你祖母的认同。”
熙然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可梦蝶,你知道吗?自从我祖母过世以后,我爸妈就没有开展新的生意,而是一直守着家里的古董珠宝生意。可叔叔和婶子一直坐着玻璃工艺生意,并且做得风生水起。叔叔和婶子都是很能干的人。俩人着实风光得意了好几年呢!那段时日里,俩人的气焰很嚣张,简直都不把我爸妈放在眼里了呢!”
梦蝶道:“我以前听爸爸说起过。可是,当年,在华港的时候,你爸妈帮着你叔叔照顾着厂子,俩人也是劳苦功高的!要不是没有你爸妈的默默支持,你叔叔和婶子怎么可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大呢!俩人简直有些忘恩负义了!”
熙然道:“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的简单呢?当年,我爸妈虽然帮过叔叔很多忙,可毕竟不是那爿厂子的老板。叔叔和婶子偏偏又是争强好胜的人。所以,俩人一旦获得了成功,肯定要在家人及外人跟前耀武扬威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之上,叔叔和婶子还是有辨别能力的!”
梦蝶听到这里,道:“原来如此。幸亏我爸爸是赵家唯一的孩子。他要是有个兄弟姐妹,岂不是也要陷入大家庭的勾心斗角里了吗?”
熙然笑道:“所以,你很幸福。从小到大,你没有在大家庭里长大,压根就不会被大家庭的明争暗斗打扰的!我想,你现在的心性如此的平和淡雅,肯定和你从小宽松的成长环境有关系吧。”
梦蝶笑道;“你说对了。这其实是我的幸运。可你和怡宁兄妹就不一样了。可在我的眼里,你和怡宁兄妹的关系一直很不错的。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是很和睦的!”
熙然苦笑道:“其实,你看到的都是表象而已。我和怡宁兄妹一直都在暗地里较劲儿呢!我们三个孩子是曹家的后代,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出类拔萃。另外,我们各自的爸妈也都对我们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梦蝶笑道:“原来如此。我想,你应该是绝对的成功者。因为,无论从哪一方面衡量,你都要比怡宁出色很多的!而若兮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她肯定也不会被你们曹家重视的吧!”
熙然道:“在曹家约定俗成的规矩里,女孩子一直都不会受到重视的。可偏偏我们曹家的女人又都比男人出色!这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梦蝶道:“你祖母和你母亲都是很了不起的女人。俩人都是上海滩坊间的传奇呢!”
熙然道:“我想,从我们这代人开始,女孩子就不会续写曹家的传奇了。因为,若兮不打算当女强人的。她对做生意压根就不感兴趣的!所以,我和怡宁的肩上承载了曹家的重任!”
梦蝶点了点头,道:“我一直很看好你的。你肯定不会让曹家失望的。最关键的,你肯定也不会让我失望的!”
熙然微微的笑着,眸光里涌出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翌日,梦蝶起床梳洗完毕,来到了熙然的卧室里。熙然也刚洗漱完毕。他看到了梦蝶,知道梦蝶准备穿上那件米黄色的风衣了。
他走到了衣柜跟前,拉开了那两扇厚重的木门,把里面挂着的那件米黄色的风衣拿了下来。梦蝶接过了那件风衣,穿在了身上,对着立地穿衣镜看了好半天。
熙然笑道:“真漂亮。这种款式的风衣只适合你穿。别的女人穿上都不好看的。”
梦蝶张开手臂,在镜子跟前转悠了一圈,笑道:“我出去以后,肯定会引起轰动的!可我并不想出风头。因为,我是个很懂得谦虚的女人。不像那个印度女人阿丽,无时无刻不想着出风头。”
熙攘道:“我们现在就出去吧!我倒要看一看,张太太,妮娜和若兮,谁更羡慕你呢!肯定是张妮娜了!”
梦蝶道:“那我们就出去吧。说不定,大家只是随便看一看而已,压根就不会说什么的。”说到这里,不由得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熙然拉着梦蝶的手,和她一起下楼了。俩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立即引的在场的女人们瞪大了眼睛。张太太笑道:“梦蝶穿了一件新衣服。从哪买的?我想,妮娜穿上以后,肯定也会很好看的!”
妮娜和若兮正仔细的打量着那件款式新颖的米黄的风衣,俩人的眸光里都流露出了羡慕的眸光。妮娜笑问道:“梦蝶的这件风衣真好看。肯定是从旁边的百货大楼里买的吧!”
还没等梦蝶开口,若兮就接口道:“梦蝶姐穿的很合适。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我和梦蝶姐整天形影不离的,简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百货大楼买的呢!我想,这肯定是大哥的主意吧!俩人竟然搞的神神秘秘的!”
梦蝶笑道:“那天中午,我们去百货大楼里转了转,发现了这件风衣。我正好喜欢,就买下来了。我一直放在衣柜里呢,压根就舍不得穿呢!昨天晚上,我看见街上的女人们都穿着风衣,所以,今天,我也穿上了!”说完以后,便在原地转了一圈。
妮娜和若兮的心里都存着嫉妒。可俩人却都说着赞美的话。此时此刻,妮娜和若兮竟然身处一条战线里了!熙然笑道:“只可惜,这种款式的风衣都已经卖完了。”
他的这句话简直让妮娜和若兮太失望了。俩人的心里愈发的觉得难受了。妮娜笑道:“那干脆,我们专门请一个服装设计师来家里吧。给我和若兮量体裁衣,各做一件巴黎最流行的款式的风衣吧!”
若兮跟着笑道:“这个主意挺不错的!那就拜托妮娜了。我正想着有一件风衣呢。可偏偏被梦蝶姐抢先了!”
俩人虽然说的是玩笑话。可毕竟是很认真的说的。梦蝶看了熙然一眼,情不自禁的笑道:“熙然说,这件风衣就像是给我量身定做的一样呢!当时,我在百货大楼里试穿的时候,就吸引了很多女顾客们的目光呢!”
熙然接口道:“那些女顾客们都很羡慕你呢!你简直太幸福了。”
怡宁下楼了。他看到梦蝶身上的那件时髦的风衣,也夸赞了几句。他不由得看了看身边的妮娜,发现妮娜脸上的笑显得有些僵硬。他知道,妮娜的心里肯定觉得很不舒服的。偏偏,这几天,怡宁一直忙着绸缪生意上的事情,压根就没有闲暇陪妮娜逛百货公司呢。此时,他有些抱歉的说道:“妮娜,下午的时候,我们也上街转一转吧。我想,全纽约肯定不只有一家百货公司吧。也许,我们能发现更多款式的风衣呢!”
妮娜巴不得熙然能这么说。此时,她简直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笑道:“那好呀!我都已经是老纽约了。下午,等你忙完了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就去纽约最大的一家百货公司吧。那里的服装都是巴黎最流行的款式,肯定会有我喜欢的呢!”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道:“怡宁也要添置几件衣服了。我想,我的眼光应该不会错的。”
怡宁笑道:“熙然和梦蝶还去吗?我想,旁边的那家百货公司里肯定没有熙然哥喜欢的衣服吧!”
熙然接口道:“那天,梦蝶看好了几件衣服,很适合我。我已经买下来了。所以,下午的时候,你和妮娜去吧。”顿了顿,故意对若兮笑道:“你也跟着去吧。那里既然是全纽约最大的百货公司,里面的商品肯定是琳琅满目的!肯定有你喜欢的风衣的!所以,你现在还是不要羡慕梦蝶了!”
若兮故意笑道:“好呀!下午的时候,我就跟着一起去吧。我想,我肯定能买到喜欢的风衣的!”
那天,梦蝶和若兮照旧去了图书馆里。可若兮却很少说话了。她故意埋首于厚重的讲义里,装模作样。梦蝶从余光里打量着若兮,心里觉得她很好笑。梦蝶觉得,若兮简直太小气了!可她转念一想,若兮肯定是非常喜欢这件米黄色的风衣,所以才会认真的生气的。想到这里,梦蝶又觉得有些对不起若兮了。她想,当时为什么没有买两件呢?一件给自己,一件送给若兮。要是那样,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矛盾和尴尬了!
熙然和怡宁照旧绸缪着生意。妮娜从私人侦探那里得到了消息。那人已经打听出了陆凯杰生意合伙人的情况。他把那些人的情况仔细的告诉了妮娜。妮娜很满意。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怡宁。怡宁和熙然听到这个好消息,都跟着兴奋了好一场呢。
三个人商量着后续的计划。怡宁道;“我想,我们不妨试着和那几个生意人谈一谈吧。我想,我们只要能把诚意给足了,肯定能打动他们的!他们都是生意人,难道放着现成的买卖不做吗?”
熙然道:“这几天,我仔细的想了想,觉得陆凯杰肯定不会在纽约做生意的。他肯定会把进来的那些电子产品运回上海。然后,他爸爸肯定会利用在上海的人脉,把那些低价进来的货物高价卖出去的!”
妮娜道:“熙然哥说的很对。这样一来,我们就更不用担心那些生意人的态度了。反正陆凯杰和我们都不会和他们在纽约竞争的,他们为什么非要吊死在陆凯杰一棵树上呢?”
熙然道:“可我们怎么能弄到那些进货商们的联系方式呢?”
妮娜笑道:“我聘请的那个私人侦探说,他会很快弄到那些人的联络方式的。不过就在这几天的时间而已。我们先都不要着急。”
怡宁道:“这就好办了。等晚上回去以后,我们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妮娜爸爸吧。昨晚上,他还问起这件事情呢。”
妮娜皱了皱眉头,一摆手,道:“不行!依照我的想法,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惊动我爸爸了!他万一把这个消息说了出去,岂不是要让陆凯杰知道了吗!你们不了解我爸爸,他的嘴没有把门的!”
熙然和怡宁都笑了起来。熙然道:“那好吧。那我们就暂时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张叔叔了吧!”
妮娜道:“不知道陆凯杰那头有什么想法没有?刚才,我问了那个私人侦探。他说,他还不确定陆凯杰是不是聘请了他的同事!”
熙然道:“反正,我们这头的生意还没有开展。他即便想打听什么,也实在打听不到实际情况的!”
那天下午,熙然和怡宁早早的离开了商铺。三个人来到了纽约大学。熙然已经租赁了一辆小轿车。怡宁坐在妮娜的汽车里。两辆汽车一前一后的来到了纽约大学。梦蝶和若兮还在图书馆里看讲义呢。
若兮的心情一直不好,不像平日那样有说有笑的。梦蝶也故意不理她。怡宁和妮娜在图书馆的楼底下等着,熙然独自一人上楼了。他悄悄的走进了自习室里,看到了梦蝶和若兮的背影。
梦蝶正好一回头,看到了熙然,立即朝他招了招手。熙然走到了梦蝶身边,看着桌上的那本厚重的讲义,道:“你们真用功。”说着,朝着梦蝶的椅子背看了一眼。
他看到,那件米黄色的风衣正挂在椅背上。梦蝶低声笑道:“走吧。”说着,便故意推了推旁边的若兮。
若兮懒洋洋的看了熙然一眼,随即又故意看了看窗户外面,低声道:“今天的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呢!”说完以后,故意伸了个懒腰。她和梦蝶一起收拾着桌上摊开的讲义。
熙然故意对梦蝶使了个眼色,梦蝶故意朝着若兮怒了努嘴。若兮的余光里照旧看到俩人的神情了。她故意装作没看见,可嘴角却流露出一个鄙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