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鸡村背靠一个陡峭的小山包,因乌鸡能飞会跳,经常放养在险坡上,所以峭坡顶上修了一排木屋。
说是鸡舍,其实更是给轮流看鸡的村民住的,不过眼下被魔教教徒霸占。
低打高,府兵们不占优势,又比不上魔教下三滥的毒物手段,被压得死死的。
低处的村落中也建有鸡舍,原本是用来养小鸡仔的,只是眼下被改成一个大型的会议厅。
说是会议厅,其实就是绝大多数的府兵的临时住处,每夜轮值,以防被偷袭。
鸡舍改成的会议厅内,林卫国鼻青脸肿地抱着自己的胳膊,但见领头的府兵队长摩挲着他被抛光得光滑的木牌,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宋银懒散地站在距离门最近的位置,看着林卫国一脸委屈一脸愤懑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那府兵头子琢磨了宋银一眼,听到宋银居然是滇南王的参谋,当即心中便有些畏惧,然而很快被压下。
“如何证明?”
林卫国从怀里丢出一封信来,怒道:“州府大人的印信总能证明了吧!”
府兵怀疑道:“我怎知你不是冒牌货?”
林卫国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我去你~妈的,老子苦巴巴地求了人来助你们,你们既不领情,那我往别村去就是!”
杨成本就怀疑是乌龙事件,又见林卫国满腔愤懑不似作假,更是信了几分,只是非要逼着林卫国打包票来证明助力。
只听林卫国怒道:“好,好,竟怀疑我是魔教的人,是不是明天我给你带回几个魔教人头来才能证明自己?”
杨成心中一喜,却压抑住神色,沉声道:“那是最好!”
林卫国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他自己的胳膊都还没完全好,说带人头什么的,根本就不实际啊!
但是……
林卫国求助般看向宋银。
宋银轻笑一声,道:“何必要等到明天?我看今晚就不错。”
林卫国眼睛等得老大,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咚,来自林卫国的仇恨值+78。”
杨成早看到林卫国的小表情了,心中却暗自嘀咕,难道这女子真有什么厉害之处?
不然林卫国一个大男人怎还向女人求助?
然而他见宋银说得随意,却又有一股子莫名的信服力,便忍住心中好奇,问道:“姑娘有何妙招?”
宋银轻笑一声,目光落在王东、王久几人身上,慢条斯理道:“妙招没有,猛招倒是有。”
“哦?”杨成来了兴趣,暗自揣摩。
难不成这女子不是武星,是智囊?
王东几人被看得冷汗直冒,心中却又十分不爽。
双方既有矛盾,难道谁还怕你了不成?
当即狠狠地瞪了回去。
宋银含笑垂眸,故意卖关子,“不过,在说出猛招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若是问不明白,这猛招我可不敢随意说出来……搞不好就完蛋了呢。”
她语含戏谑,目光却清清冷冷地微微抬起,扫了会议厅内的众人一眼,又微微眯起了眼睛。
杨成不快,然而见这女人卖关子的样子,倒像是真有几分能耐,便忍住快,“你有什么问题?”
宋银自然看出他面色不愉,却轻笑道:“我们从几个村子过来,发现村中只有残老,不见一个青壮,却想问问,这乌鸡村中,除了老人和在制府兵之外,可还有青壮?”
杨成一怔,下意识想了想,虽不知这女子目的何在,却还是点了点头,“确实有几个。”
宋银一惊,忍不住重复道:“几个?!”
杨成不解,皱眉问道:“有何不妥?”
“咚,来自杨成的仇恨值+39。”
这女子怎么咋咋呼呼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宋银清冷一笑,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些人不是本村人吧?”
杨成皱眉点头,已感觉到宋银想表达什么了,心中不爽,却只能忍耐道:“确实不是。”
宋银又笑,“那杨队长可核实过这些人的身份了?”
杨成道:“都是附近村落的人,魔教抓壮丁时,激灵,逃出来的。”
宋银心道好笑,忍不住疾讥讽道:“林卫国说自己的府兵,你们不是不信么?怎么几个青壮声称自己是逃跑的别处村民你们就信了?”
杨成等人皱眉不语,会议厅内氛围一时静谧得有些压抑。
“咚,来自木齐市塔的仇恨值+74。”
“咚,来自……”
杨成压住满腔怒火,“都是老实本分的大康子民!”
宋银寒凉谑道:“两片嘴唇一条舌,谁还不会编故事了还是怎地?我倒是好奇了,是些什么人,编的都是些什么故事?不妨讲出来让某也听听?”
见杨成满脸怒意有爆发之势,宋银赶忙道:“若是这些人没问题,某便帮诸位拿下峭壁上的魔教教徒,若是拿不下,诸位大可绑了某,将某交给州府大人治罪!”
她话说的凛然,语声凉凉,叫人不敢忽视。
林卫国也在一旁叫嚷:“若是真没问题,难道还怕讲不出来不成?”
杨成心一横,皱眉道:“叫他们几个来。”
当即议事厅里就走出几个黑瘦的男子来,看宋银的目光都很不友好。
几人站成一排,倒是整整齐齐。
宋银淡淡道:“我在魔教也算卧底了一段时间,将魔教的地穴路径考察得清清楚楚,前阵子更是配合王爷,找到了地脉锁在,四两拨千斤一般,毁了地脉,导致魔教地穴坍塌成一片废墟……”
众人听她说自己的光荣事迹,都有些震惊,如此说来,这女子该是个方士!
“咚,来自木齐市塔的仇恨值+49。”
“咚,来自……”
“呵呵……”宋银轻笑,装逼如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宋银笑着走到一个人面前,笑眯眯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黑瘦青年仰着脖子道:“我叫孙兵!”
宋银笑得很和煦,“这名字编出来多久了?”
“咚,来自贝斯塔的仇恨值+79。”
黑瘦青年愤愤地瞪了宋银一眼,斥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孙兵若是编出假名,便是让阎王爷即刻收了我又怎样?!”
他这话说得慷慨,说得宋银都要信了。
宋银淡淡道:“哦,贝斯塔,我记得你们信奉的应当是蛇神吧?敢不敢蛇神之名起誓啊?”
“我、我……”贝斯塔嗫嚅半天,忽而怒道,“我是大康的子民,又怎能用魔教的信仰起誓?”
宋银笑了,“若你不信蛇神,发个誓又怎样?正如你明明不信世上有阎王,却还敢拿阎王调笑……”
宋银眸光一睇,眼底却一片冰冷,“你说对吗?贝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