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兄友弟恭
作者:郁官      更新:2020-04-04 21:27      字数:2295

还剩两枚丹药,到底会是哪两个人吃呢?

宋银心中很是玩味,忍不住看向郁垚,却在郁垚盈满笑意的眼里看到了与自己同样的趣味。

晨曦公主被郁垚那样的笑意晃花了眼,刺痛了心,同样失落的还是旁侧笑意盈盈的朱歆。

若不是系统后台,咚咚声中她的红名太过显眼,宋银都注意不到她,不过心头却微微警醒。

会咬人的狗通常都不怎么叫,它们喜欢潜藏在路边的草窠中,趁人不备,突然冲出来,只有牙齿撕扯皮肉,紧紧地扣进血肉,才会“嗷嗷嗷”地嘶叫着。

当然,松口也是不可能的。

晨曦公主很酸。

宋银这人,被郁垚稀罕也就算了,她还可以当郁垚眼瞎。

可是,当宋银拿出的丹药被父皇、太医,乃至兄弟们稀罕的时候,她就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强行剥夺走的错觉。

这种错觉,叫她愤怒,也叫她本就不多的理智又飞走了一些。

知女莫若母,皇后到底心疼她。

然而皇帝什么心思,皇后也能琢磨个五六分。

“皇上。”皇后很是温婉端庄,“这丹药虽好,却仍旧不知可有什么害处,宋姑娘行走江湖,总有些长处,这长处或许是体质奇佳,或许是身怀绝技。这药若是有害处,或许对宋姑娘无害,若是对龙体有害,可就不美了。臣妾觉得,还是再找个人尝药,这样还稳妥些。”

宋银微微皱眉,语调温柔,似乎不带敌意,可这话里话外都叫人忍不住多想。

出身江湖,人尽皆知,何须再强调?

已嫁郁垚为妻,虽说在这个世界无父无母,可老王爷也为她安排了身份,三书六礼也不曾少。

明明是滇南王妃,为何还被为称“宋姑娘”?

这当中的意味,实在叫人不得不琢磨。

宋银蹙眉,郁垚同样。

郁垚给了宋银一个安抚的眼神,长身而立,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垚的王妃拿出的药,自然是垚来服用更好。”

皇后皱眉,听出了郁垚话中的维护之意,便不再言语。

倒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急吼吼地跳出来:“父皇,母后,儿臣愿意试药!”

说话的是皇后的亲儿子,朱逸。

“哦?”皇帝把目光投向旁侧较为沉稳的儿子朱瑜,“瑜儿有何想法?”

朱瑜面目沉静,“齐太医之前言说,这药丸好处比坏处多些,二弟正是身体康健之时,想来那点不知会不会有的坏处对二弟的身体也不会有太多影响。既是好事,儿臣便不与二弟争了,二弟孝敬维护父皇,当兄长的唯有赞叹自省。”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旁侧一个面向温柔的后妃笑容也更和煦了几分。

皇后笑容似乎僵了一瞬,却又闻言开口道:“逸儿,既是好事,当让兄长才是。”

年少些的朱逸皇子点了点头,颇为羞赧,“逸忧心父皇,没有皇兄那么细的思量,皇兄体谅,逸也当让皇兄。皇兄昔年围猎受伤,右臂还有沉疴,不如皇兄来服药,希望能对伤处有些好处。”

不知是不是错觉,宋银总觉得,听了这话,朱瑜眼底似有幽愤之意,然而再等她细细看去,却又发现朱瑜脸上浮现一抹清淡而知足的笑意。

“多谢二弟惦记。”

这兄弟二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叫皇帝很是欣喜,甚至开启了玩笑:“你兄弟二人倒是替朕把事都安排好了。”

兄弟二人忙道不敢,不过最终丹药还是被赏赐给了朱瑜。

朱瑜淡然服下丹药,然而面色渐渐变化起来,先事皱眉探究,而后惊诧,最后眼眸一亮,目光忽而在宋银脸上,一阵红白变化,终究又恢复那副沉稳淡然的模样,甚至连眼帘都微微垂下了。

看他表情,众人的心脏都被勾起。

皇帝也有几分激动,忙问:“如何?”

朱瑜沉声道:“确有奇效,请容儿臣展示。”

说罢脚上用力,气沉丹田,再随经脉游走全身,最后聚集再右臂。

但见他曲肘握拳,很简单的动作,却凭空响起轻微的空气爆破之声。

朱逸惊得喃喃自语:“这样都有拳风!”

面上又是惊叹,又是失落。

可惜这样的丹药,只有一颗了。

这最后一颗,自然是不用想的了。

皇帝拍手大笑:“好!瑜儿右臂能出此拳风,是这丹药带来的造化了!”

“赏!”皇帝豪气地一挥手,目光投向宋银,“你想要何赏赐?”

宋银微笑,“臣妇要玉印文书。”

一个敢说,一个敢要,当真没有丝毫委婉推让。

皇帝愣了愣,敢那么果断跟他要东西的,这个女子还是头一个。

然而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断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他又看了看郁垚,见这个向来冷漠得如冰雪一般的人如今也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便也明白,明面上很难再拿他的婚事做文章了。

而这女子更是大胆!开口就要玉印文书,也就表明了,她要的是唯一的身份。有了玉印文书,再想给郁垚指婚,就说不过去了。

如此一想,便觉亏了。

又拉不下脸,便心里憋闷。

但终究还是重重地咬字:“赏!”

“父皇!”朱曦惊诧,五内俱焚。

父皇,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这样的话不敢说出口,但痛极躁极的目光已经什么都说了。

皇帝阴沉着脸看过去,眼中冰寒,朱曦身子一抖,垂下头不再言语。

皇后看见,心中不忍,然而此情此景,多说不宜。只深深地看了一眼“罪魁祸首”,蹙结的眉头,把不满摆得光明正大。

既有皇命,一切就都快了。

宋银领了玉印文书,笑意盈盈,“谢皇上恩典。”

皇上只觉那笑刺眼得很,心头不快,“你才来锦都,车马劳乏未消,回去歇着去吧,郁垚熟悉锦都,当叫他带你好好逛逛。”

夫妻二人笑着应下,行礼告退。

宋银却心头一冷,对这皇帝没有一分好感。

阶级固化害死人,要见你的时候不知道你舟车劳顿?不想见了倒还拿出这样光面堂皇的借口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然而却也不能反抗。

这样的委屈求全叫宋银好生憋闷,却又有些无力。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皇帝杀了吧?

杀得了皇帝,杀不掉阶级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