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甘为医学献身
“胡扯！乳痈症明明是妇科之症，为师一个男人，如何会得这种病症？”毛大夫气得胡子都抖了几下道。
“师傅，乳痈症虽然是妇科之症，但发病区域在乳，男人虽然平胸，但也有乳，为何男人之乳就不能患乳痈症呢？”林西月反问道，毛大夫顿时无语。
“若果真是乳痈症，为师也是时候该安排后事了。”毛大夫的眸光忽然变得暗淡起来。
“师傅何出此言？乳痈症并非不治之症啊！”林西月急切道，话出口之后她才回过神来，乳腺癌在现代的确可以治疗，手术加放疗化疗，治愈率还是很高的，可在这个时代，连内科手术都没有，似乎除了等死再没办法了。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毛大夫说：“你不必安慰我，这个病我娘就曾经得过，我爹亲自替她把脉开药，也不过熬了半年多就去了。且典籍中也有记载，长则三五年，短则几十天，都逃不过一死。”
“那是他们发现得太晚了，乳已经结成石头状硬块，像您这样还能见到红肿的，应该是病发初期，如果将其切除，绝对有希望治愈。”林西月大胆道。
“月儿，这些你是从何而知的？”毛大夫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道。
打从林西月献上治疗疙瘩瘟的药方时，他就对她有所怀疑了，只是当时她说是祖传药方，所以他也就权且信了，但现在听到她对乳痈症如此了解，他几乎可以断定，她家绝对不只是一个传下一个药方这么简单。
“师傅，如果我跟您说，我曾在梦中遇仙人指点一二，您信么？”林西月问，毛大夫盯着她，眼中带着明显的怀疑，所谓梦中仙人这种话，基本都是哄那些无知百姓的，他一个太医院院正，如何能信这种荒谬之言？
“好吧，您可以不信这一点，但您信徒儿不会害您么？”林西月深吸一口气又道。
“这个我信。”毛大夫毫不迟疑点头。
“当初我哥小呆的伤势你也见过，如果不是我用针线替他缝合伤口，他根本活不到现在。”林西月又道。
“怪不得呢，当初我诊断的结果是他几乎没有生路的，后来却好了，我只以为是他命大体格强健之故，后来忙也就忘了这事儿，没想到这里头竟然有你的手笔。”毛大夫恍然大悟道。
“您如果信我不会害您，那么我必须警告您，您这个病灶除了切除，根本无法用药物治愈。”林西月道。
“胸口切除一块确实不会死，可以一试。”毛大夫兴致勃勃道，作为一个大夫，他之所以医术高超，与他孜孜不倦的对疑难杂症的钻研是分不开的，现在他差不多可以肯定自己是得了绝症了，用自己来做实验也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我们该找谁来替您做个这切除手术呢？”林西月忧心忡忡道。
虽然她师傅的这个介于乳腺肿瘤和乳腺癌早期之间，切除后恶化扩散的风险极小，但这个手术和她当初缝合小呆的伤口不同，绝对需要一个专业人士来操作，她这个外行是不可能操作的。
“这个建议既然是你提出的，当然得由你来做啊，难不成还要我自己下手？”毛大夫瞪了她一眼。
“师傅，您也知道的，我就是两片嘴唇能瞎忽悠几句，这这这真刀实枪的，您还是饶了我吧。”林西月一副心虚到死的模样。
“月姐姐不敢下手，那就我来做吧。”身后传来银铃的声音，她已经站在门口偷听了有一阵子了。
这些日子她其实也很担心师傅的病，可师傅根本不让她检查，而且语气中处处透着安排后事的口气，她虽然年纪小，却也明白师傅的病怕是什么疑难杂症，大概是挺不过去了，这会儿听到还有救，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会放弃。
想当初要不是师傅带人去安平村，冒着被传染的风险给大家熬汤药，全村剩下的人的可能都会死，后来在大家当她是灾星时，又是师傅出面从大伯手里买下了她，再到后头传授她医术，才让她成了现在人人尊敬的小毛大夫。
这些恩情哪怕让她用自己全身的每一滴血，用她全部的生命去偿还，她都是甘之如饴的，更别说做个切割手术，虽然她现在还不大明白月姐姐所说的切割手术具体该怎么做，但无论多难，她都一定能做到。
听到小徒弟的话，毛大夫欣慰地咧嘴笑了，他当然知道这个大徒弟与医术一道比小徒弟天份低太多，像银铃这样的人万万人中也找不出一个，如果自己能够成为她的第一个试验品，能为她积累一份经验，纵使手术失败了也是值得的。
“行了，就这么定了，银铃来做这个手术，月儿你负责跟她解说清楚操作方法。”毛大夫大手一挥，就定下了这生死攸关的事。
“师师师傅，这会不会，太草率了？这可是关乎您生死的大事啊？”林西月结结巴巴道。
“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这次成功了，银铃将来或许可以拯救更多患上这种病症的妇，哦不，病人？”毛大夫道。
林西月看到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圣洁的光芒，她平生头一回亲眼目睹了一个大夫甘愿为医学献身的真实事件，以往只是在文学作品或是新闻里见到，她大多数时候都不相信其真实性，直到此时她才真的明白，有一些人天生就拥有崇高的情操。
“我明白了，师傅，我会跟师妹详细制定好计划，先让她在动物身上做几次实验，然后再实地操作。”林西月郑重点头。
离开毛大夫的卧房，她径直去了项先生家，亲自给项先生和福伯做了几个拿手菜，陪着他们吃了，这才跟小呆告辞离开。
“对不起，哥，这次乡试我不能陪你去了。”林西月诚恳道歉。
听她解释了毛大夫的事后，小呆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说：“放心，我肯定能考上，你们这边也一定能成功，届时咱们双喜临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