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上莫小柔一人骑着小黑,周同牵着母老黑徒步行走,走了一日,不过二百多里,母老黑已显四肢无力。
是夜周同攒足精神配好了饲料,专给母老黑吃,见它吃的缓慢,咀嚼无力的样子,心道母老黑越发的精神倦怠,吃东西都没力气了,刘半仙是否真的驱走了夜魔神。
莫小柔也一旁细细查看,“同哥哥,马儿面目已显浮肿,恐怕它是病了,而且病情加重了。”周同悄悄摸了它的脉搏,脉象虚弱,跳动无力,明显的血气不足。“柔儿不怕,我给它活血通络,多喂它吃点补气的草药。”
周同难道晚间不练气,母老黑在他的掌气抚顺之下似乎精神了一些,整整,次日天明时加了些草料给它吃,结果吃了两口便开始吐,吐了还吃,边吃边吐。
“同哥哥,刘半仙不可再信,今日去找兽医给它医治吧。”“好,柔儿,听你的。”周同真的是担心了,要是小黑被自己这般活气通络一晚,第二日保准精神百倍。
行了一百多里,路到两处小镇,均没有兽医,母老黑越走越慢,走着路还不时的口吐白沫。周同收住马,见它四蹄打跌,已然站立不稳。“同哥哥,它,它恐怕快。”“没事,柔儿放心,我扛着它走,总会找到兽医的。”“同哥哥,不如到村里购买一个大点的架子车,它卧在上面也舒服一些。”“好,柔儿放心。”
周同真的怕母老黑死去,那样柔儿会很伤心,自己也不会好受。
此时已到了大周朝的菏中省领,地处大周国版图的中部,区域内土地贫瘠,乡村人只有务农,大都贫穷,大部分人家养不起牲口,兽医在这里没有生意,架子车倒是家家户户必备的农具,周同多给了一份银子,挑了一个最大的架子车,母老黑躺在上面还显富裕。
“柔儿,再往前走五十多里就是菏中省领的第二大城,菏乐城,一定有兽医的。”“同哥哥,只是辛苦你了。”“哈哈,有何辛苦,我十多岁的时候就拉脚,那是单趟拉一千斤跟玩似的,现在,哈哈,一万斤也不在话下呀。”“同哥哥,拉脚是什么?”“就是拉货了,人当牲口,谁拉的多挣的钱也多,那时我一个来回能挣到将近二两银子呢。”“同哥哥小时候受了很多苦?”“啊,啊哈哈,没事儿,都过去了。柔儿咱们快些赶路,早一些给母老黑治好病,咱俩早一些安心不是。”
周同拉着大号架子车跑的飞快,官道上的行人看了大瞪其眼,见过拉脚的,没见过拉脚的跑这么快的,比马儿跑的也不慢,是人嘛,这位。
远远望见菏乐城,城门前官道的两旁布满了层次不齐的商铺,来到近处,一家不景气的商铺前挂着一个的招牌,上面画了一个似马非马似驴非驴的家畜,下面写了两个大黑字:马医。
“哈,柔儿,真巧,城门口就有兽医。”“同哥哥,别是又被骗了。”“呵呵不会,这家有固定的医所,有招牌,就挨着菏乐城,还能假了。”“你看这门墙好破旧。”周同心道我也担心,死马当活马医吧。“哦,看到了,没关系,让他给看看也无妨。”
兽医是位老者,粗布衣裳,灰白的头发随意的挽了个发髻,插了一根木头簪子,双手,面色黄黑,沟渠纵横,一看就是多劳者。
“大爷,请您给看看我们的马。”老者门前并没有生意,周同说话时正在低头敲打几个生了锈的马掌,听到有客人来,很快的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了来过来应承,躬身施礼道:“这位公子,请问看哪匹马?”
“大爷,我的马四蹄软的走不动了,在那大架子车躺着呢。”“哦,好,公子莫急,只要有口气,咱就有可能治好它。”老者语言谨慎,神态恭敬,面对客人时笑容满面,周同看这老者心中不觉一酸。看他年纪不过六十多岁,背已经驼的很厉害,粗布衣裳罗满了补丁,满脸堆笑却能看到他满目的沧桑。
“大爷,您走慢点。”老者口说不急,走路倒挺迅捷,拉架子车的动作也娴熟,“公子,路边有风,咱们拉到屋里去看。”“大爷,我来吧。”“哎嘿嘿不用,别看我年纪大了点,力气还是有的。”
老者的破门开的很大,看来就是为了进出较大的架子车方便而专门扩大的,“大爷,这马儿还有救吗?”莫小柔在外面照看小黑和草药,周同说话声音很低。“公子莫急,让我检查一下子。”
老者摸了马脖,翻了,拿两根坚实的木棒撬开马嘴,从中摸出一把唾液放在鼻前闻了闻,再伸出舌尖添了添,笑道:“公子,此马可救。”“啊,真是太好了,请大爷快快施救吧。”周同看老者诊断的方式很特别,尤其用舌头添食马的唾液。
“好!”老者端来大半盆清水,将马嘴的里里外外清洗了个遍,拿来几个粗纸包,打开了一包,倒进去大概一两,“公子,这个药叫石决明。”打开了第二包,倒进去了二两,“公子,这是滑石。”第三包倒出一两,叫牡蛎粉,第四包一两,叫骨粉,第五包半两,当归。
老者将火炉子上烧开的壶水冲进盆里一大半,拿起一个断了把的铁勺子顺时针的搅动,“唉嘿嘿,搅拌这药汤时必须要一个方向,几种药才能更好的契合,药汤入口也不那么难喝。”“是,大爷我来搅吧。”“唉嗨嗨,不用不用,咱俩力度和搅动的速度不一样,别搅乱药汤。”
药汤温度很快下去了,老者拿过来一个巨大的黑乎乎的枕头放在马嘴一边,双手奋力抬起马头,再也无法去够那枕头,“唉嘿嘿嘿,公子,能否帮忙把这枕头放到马头的下边。”周同心道我好笨啊,“好的大爷。”一手托着马头,一手放好了枕头。
老者松了口气,满脸堆笑道:“公子力气真大,我年轻的时候也不如你。”“嘿嘿,大爷,我练过武功,练过内气,所以力气大了些。”“哦,原来公子会武功啊,我说呢,真好,真好。”
老者拿出一个布袋装了药汤,往马嘴里灌了几口,大都流了出来,“哎呀,马儿不能进食了,唉,只好让它再多受点罪了。公子,我要用管子马的食道,怕他翻腾,你力气大,能不能帮我按住马头。”“怎么不能,大爷不要和我商量,吩咐就是了。”“唉嘿嘿嘿,那可不敢,那可不敢。”
老者拿出一个竹子做成的管子,一头大一头小,小的一头缠了不少软布,又伸手搬动马头,让马头扬起,“公子,这是为了让马儿的食管直通,嘿嘿,麻烦你把马头按结实了,我要灌药了。”
老者将竹筒慢慢的往马嘴里放,马儿吃疼,果然反抗,周同死死按着马头,马头不能动弹,“唉,这匹马是好马,纯种的乌骓马,即使病重气力也不会小喽,公子真厉害。”
老者将竹筒插到位,将布袋子里的汤药慢慢灌入竹筒,慢慢流进马的食道,不多功夫,一盆药汤全数进了马嘴。老者慢慢抽出竹筒,笑道:“公子,多亏你帮忙,这下好了,这会儿马儿会很安静,我给你打盆水去。”“大爷不用,我自己来。”“唉嘿嘿嘿,你是客人,怎能让你亲自动手打水呢。”
周同到屋外对莫小柔说了医治过程,“柔儿,我看这位老大爷手法很熟练,是个经常看马的人,这次一定能好。”“是,我也看了,老人家是个好人。”“是嘛,我也这样觉得。”
过了一个多时辰,架子车上的母老黑自己站了起来,老者大喜,笑着出了大门报喜,“恭喜公子,马儿没事儿了,只要将养一日,一日内只给它喝清水,第二日喂足了草料,第三日就可以骑乘了。”
“这么快?”周同很高兴,“大爷,您的医术真的太高明了。”“哈哈,不敢不敢,这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公子送来的迟了一些,灌药时费了些功夫罢了。”“大爷,您能告诉我马儿得了什么病吗?”
“哈哈,当然能了。此马是水土不服,得了胃吐草,是吃了草料不能再消化的意思,表现症状你也都看到了,除过精神萎靡、浑身无力、鼻浮面肿和骨软腿瘫之外,眼白是出血的,嘴里的沫子是发黄的,吃到嘴里是发酸的,只要有了这些症状,一定是胃吐草的病症了。”“大爷,太感谢您了,您真厉害。”
莫小柔道:“同哥哥,不如咱们在这里修养两日,第三日好了再上路。”周同心想柔儿是不放心马吗?“好,最近确实苦了母老黑了,咱就在附近找一处客栈,休息好了再出发。”
老者道:“是该修养修养,这马神骏,第三日一定会神采飞扬的。二位如不嫌弃,我这后院虽然破旧了点,倒也宽敞,尽能容得下两匹大马。”
周同再无疑心,深鞠一躬,“大爷,真是多谢您了,我们就在你这里住下,住宿费加倍给您。”“唉嘿嘿嘿,那哪儿行,我这儿不是客栈,不能收钱的,呵呵,我只收医马的钱。”老者说的很坚决。
后院挺宽敞,两间草屋,三间马房,草料满地都是,老者笑道:“两间屋子二位随便住,我在门市里住,晚上有事尽管叫我。这院子里的草料是我没事儿时在野地里剜的,随便给它们喂,不够了我再铡。”
门市外有人喊,“张老哥在吗?”老者忙回话道:“在,在!是冯婶儿吧?”“张老哥,是啊,我是冯婶儿,我家的驴子好像就要生了,请你去给看一看。”“啊好!”张老头憨憨笑道:“屋里的桌子上有馒头,厨房有面和菜,锅里还剩下一碗疙瘩汤,你二人可以随便用,疙瘩汤不愿意喝就盛到碗里,啊,别客气。如果有人来就说我去冯婶儿家给驴子接生去了,有急事就让他们去找我,周围的邻居都是熟人,一打听就知道了。”
张老头走了,周同屋里屋外看了一圈,如果说家徒四壁,屋里的摆设倒也周全,只是旧了点,旧得只有陈年的积淀了。
周同给母老黑面前的马槽灌满了清水,给小黑拌好了饲料,将杂乱的草料收拾到一块儿,拿起铡刀一会儿功夫铡完,摆放的整整齐齐,又把小院打扫了一遍。
“柔儿,我去外面买些粮油来,今晚想吃啥,我都买来?”莫小柔一直静静的看着周同干活,此时笑了,笑的很开心,“同哥哥,买点粗粮,再买点精粮,然后多买些青菜,油要买好的,各种调料也都来一些,嗯,肉也多买点,今晚我给你和张大爷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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