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同给孩子五百两金票,郑月国哪里敢要,大声喊着让他姐夫出来,周同心中发笑,面色与心中所想毫不般配,“停,停停!”声音盖过郑月国的喊叫,“别叫了,不是给你们的,要你们还?我这是给孩子的,你有没有搞错,孩儿,拿着。”小孩儿也不客气,双手接了过去,给周同鞠了一躬,“谢谢叔叔,我将来用它买兵器。”
张县令和他儿子一起出来了,劝阻无效,只好作罢。张县令儿子长的也是五大三粗的,周同见他也颇具武功,问了姓名,大名就叫张土蛋,周同哈哈大笑,还以为张县令叫土蛋呢,原来是他的儿子。又问了小孩儿的名字,更好,叫张地蛋。张县令的名字比他俩的都结实,也很绝,叫张石头。
“哈,张县令也是当年的榜眼,怎么会给您和孩子起这样的好名字,连个家谱宗字都没有。”张县令回道:“我是孤儿,不知道爷爷奶奶爹爹娘亲是谁,自记事起就跟着一个要饭的老头生活,老头给我取的名字,后来老头死了,我住在他家一边要饭一边读书,后来省府保送我去京城赶考,不小心考了第二名。”“好好,张县令,您厉害,您是大贤啊。”
一会儿老太太和儿媳妇端上了两个瓦盆,里面是满满的野菜,周同先闻了味道,有醋的酸味儿,有大蒜味儿,有香油味儿,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老太太也不客气,“周公子,康公子,两位姑娘,这是我家老头子在城外挖的野菜,你们先尝尝。”
周同更不客气,夹了一筷子吃,入口清凉,菜叶青脆,略微的苦味儿后是浓浓的田野之香。莫小柔等三人也吃了,连声叫好。
又一会儿端上了青菜面,面条擀的筋道,青菜醇香,除了稍许青盐和两滴清油再无它物,吃到嘴里顺滑可口。周同连吃了四碗放罢,康国栋最夸张,老太太连做了三铁锅,最后一锅全让他包圆了。
周同感受着张家一家人带给自己的浓浓温情,笑道:“张县令,你家的饭,真是绝了,山珍海味也不如,是我吃过的第二等好吃的饭。”康国栋愣愣的道:“看同弟说的绝了绝了的,结果还是第二等好吃的饭,我还以为是第一等的呢。”
吕文倩问道:“第一等呢?比山珍海味还好的多的饭,什么饭?”周同的脸上荡漾着美好的笑纹,“我和师父早年要过饭,那时的饭,最让我怀念,我以为是第一等的饭菜。”
张县令起身鞠躬,周同连忙扶住,“张县令有话就说,您岁数比我大,可以当我爷爷了,不能这样折损我呀。”张县令道:“周团长,你是我的知音。”
吃饭已毕,大家闲聊了一会儿,周同拿出单博文按了手印的笔录,“张县令,你把这个抄录几份,自己留一份,剩下的给我,原版的不可遗失,也给我。”张县令拿起来扫了几眼,也不见惊色,“果然是这样,当年我看他做堂吏时给县衙办事倒也认真,知道他有些罪过,一时舍得及治他的罪,最后还是晚了。”
周同目视张县令,看他丝毫不为眼前这些案件所动,暗道若看了你的冤情,是不是也是这样心静如水。“是啊张县令,一时不舍得收拾他,结果他升了,你调了,呵呵,往下看,其中还有你的故事呢。”
张县令翻了几页,翻到单博文与当时的县丞勾结在一起使银子联络响马淹了田地,又往上级衙门用银子栽赃陷害,将过错全都归到他的身上,再假装好人借给他银子,又亲自派发赈灾款,等张县令因渎职下调到别的穷县后,他又按着派发记录将赈灾款变本加厉收了回去,一半归了他的腰包,一半给上司进了贡。
张县令看过,又翻看其他案情,面上并无异样的表情,周同暗自敬佩,“张县令,单博文如此陷害你,让你白白给他了将近二十一年的俸银,如果我不揭穿,你还会一直被他隐瞒着,一直到老死,你,不怪他吗?”
张县令面色平静,淡淡的笑道:“我在后来的那个县干出了成绩,他那时已经进了州府,爵禄虽然还没我高,职位级别超过我,正好那年这里发大水,全县五十三万六千三百二十七人丁,死了十七万一千零三十九人之多,其余三十多万人也有一半失去了家园,九成背井离乡逃荒去了,我的政绩被他抹去不说,他还怂恿知州知府将我派到了这里来。我来这里时,全县仅剩二十万零三千四百七十八人丁,这匆匆十六七年过去了,归乡了一部分,增长了一部分,人口已恢复到四十万,家家户户可以吃饱穿暖,即使到了灾年,库粮也可保全县百姓一年的用度,也可以使来年有种子可以耕作。他若不派我来,再派个贪官过来,这里的百姓如何生活,我能使这一方水土的百姓过上平安的生活,是我的功绩,更是我为官的初衷。他虽坏,我不怪他,恶人早晚有恶报,人无法惩罚他,自有天道找他说话。”
周同暗挑大拇指,笑道:“张县令使一方百姓过上了好日子,自己却穷的叮当响,一家人也没个收入来源,等您老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您难道不担心吗?”“呵,我们全家人都懂劳作,靠双手吃饱穿暖不成问题,我老了我儿子会伺候我。”拍拍一旁同坐的郑月国,“我内弟也会照顾我到老的,呵呵,有何担心。”
周同看看郑月国,他对张县令感情似乎超出了亲情的范围,“郑捕头也有妻儿老小,照顾您一辈子也许可以,总不能天天围着您照顾一辈子吧?”郑月国道:“我从小被姐夫养大,我已立誓今生不婚配,一生追随姐夫。”
“啊?”周同相信郑月国说的是真的,不过还是表示不可思议,张县令道:“早年我无意救了一个老妇的性命,她的儿子是一个行走江湖的高手,为了对我表示感谢,他在我家里住了十一年,这十一年里我们伺候那位老妇,那位高手一边陪他母亲一边传我内弟武功。十一年后老妇死了,高手传给内弟一件兵器便离开了。临走时说我内弟有比常人大的先天大根,要我内弟一生练武,可能会练到突破人体极限的那种程度。所以我内弟便铁了心不娶媳妇,一生只和武艺做伴。”
郑月国道:“我师父临走时说对我姐夫不利的人太多,要我保护姐夫一生,等我姐夫和姐姐死了,要我离开尘世,专找一处荒野全力修炼。”张县令笑道:“我死了几次都被月国救了,总也死不了,可是耽误月国练武了。”郑月国道:“姐夫若是正常死亡,我啥也不说,被人害死可万万不能,除非我先死一步。”
张县令哈哈一笑,“什么你死我死的,咱们还要好好享受生命呢,还要给这里的老百姓好好安顿好百年大计呢,怎能说死就死。”周同冲两人深鞠一躬,“张县令与郑捕头赤胆忠心,我周同受教了。”
临到傍晚,周同辞别张县令一家,衙门外与莫小柔三人分手,径直去了千总府。
唐副尉和刘千总等人喝的正欢,听说周团长来了,歪七八扭的跑出大门迎接,周同见了一帮嘴脸心里烦恶,面上喜气羊羊如过年。
簇拥着到了大厅,刘千总大着舌头命人重新上菜上酒,周同连喝十多碗一品白御酒,“诸位在此吃香的喝辣的,害的我在那县衙吃干面嚼野菜,真是气人也,啊哈哈……”
一位富绅已然喝多,红着胖脸笑道:“那周团长您还去哪里?谁不知道张老头是个穷酸,您去了能讨了好?”刘千总喝道:“周团长面前,休得胡说。”
周同哈哈一笑,“无妨无妨,看到诸位我就心热,咱们是一家人,说些话有什么大不了的,来,干他娘的。”“啊啊干呀!”
劈哩啪啦一通猛喝,周同道:“你们以为我去他那里干什么去了?我是去要东西去了,他娘的,一毛不拔,连块烂木头也没要过来,真是气煞我也。”
唐副尉红着脸道:“好一个张老头,周团长这次回到家乡,是荣归故里,过世的亲人总要祭奠,老家周家园子也须重新建造起来,周团长身为皇家龙骑卫的团长,他敢不给面子,我带人去找他,敢不应承咱们,拆了他的县衙。”
富绅道:“他那县衙破的就剩下土了,拆了有何用处。”周同笑道:“唐副尉,县衙不是张老头的,拆了还得给修好,有没有搞错。”唐副尉道:“他没银子,县衙也不能动,那咱们该怎么办?”
“呵呵,我来时左大将军说了,老家修缮祠堂祖宅的事情,让固永县帮我一帮,我看张老头确实没银子,就让他出人,从县里各处给我调配两三千号人来。嗯,他出人力,再看看有哪些贵人愿意少出些财力。”
周同说着笑眯眯的看着桌面上的几人,心道你们都是懂得收礼的,应该更懂得送礼,看谁先张口,送的少了小心我收拾你,送的多了,多了说明银子多,也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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