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清呵呵苦笑,突然福至心灵,还真想起这么一个人来。
那个大木头叫杨玉亭,比自己的年纪大几岁,平日里呆头呆脑的也不爱说话,只会抱着课本死读书。
按说这样的人物和这身子的原主不该有什么交集,可是平日里同窗的那些膏粮纨裤背地里奚落他们的时侯,总是喜欢把他们两个人算在一起。
因为他们两个都姓杨,全都长相清秀,全都家里贫穷,还全都不爱说话。
如此说来,两个人也勉强算是有些交情的。
好吧,有个朋友总比一个朋友也没有强,杨雨清把空粮袋子往马六子手里一递:“走,咱们就到他家去借点钱粮去。”
到了杨玉亭家,敲门敲了半天,就是没有人来开。
杨雨清感觉有些奇怪,趴在门缝上看了一会儿,屋子里影影绰绰的象是有人影晃动。
“杨兄,开门啊,我是同窗杨雨清,来找你借粮的。”杨雨清直着嗓子喊。
屋子里面隐约传来一阵声响,可还是没人来开门。
不会是心痛这些粮食就不给开门了吧?
好歹还是个同窗呢?怎么就这么没义气?
杨雨清气不打一处来,挽了挽袖子踮起脚尖就要再往窗子上敲,顺着窗格上的破纸往里面一看,杨雨清可就吓了一大跳。
只见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正踩着一把凳子,把自己的脑袋往梁上挂着的绳索里面伸。
等到把脖子套好了,眼睛一闭,抬脚就踢翻了凳子。
看那呆头呆脑的傻德性,不是他杨玉亭又是谁?!
杨雨清吓得一声大喊:“喂,兄长,你可别想不开啊!”
杨玉亭哪里还说得出一句话来?
脖子一被勒住,便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崩出,双眼暴突,舌头伸得老长,眼看就要断气儿。
“马六子,撞门!救人!”
杨雨清一声大喝,抱着一大块石头先把窗子砸开了。
三下两下地爬进去,一下子抱住那个男子的腿把他拼命往上抬。
马六子一脚把房门给踹下来半扇。
快步跑过来,帮着杨雨清把那个男的从梁上抬了下来。
杨玉亭本来是一心要求死的,不想将死未死之即又有人跑来捣乱。
捂着脖子大口喘了好几口气,抬眼看了看杨雨清那张眉清目秀的脸,眼泪说流就流出来了:“我说杨贤弟,你又何必要来救我?”
这话说的,好象我特地跑来救你似的?
谁能知道你刚好要自杀啊?
杨雨清看着杨玉亭那张满是苦相的脸,摇头叹道:“杨兄,哪怕你不想借给我粮食,也不用这么想不开吧?”
杨玉亭突然泄了气,用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嘴,抖着肩膀无声地抽泣起来:“为兄哪里是怕借给你粮食,为兄这实在是……没脸再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