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的话翠儿还是有些没听懂,杏儿已经又开口了:“小姐说得对。
翠儿,往后咱们说话办事都得小心着些,什么缺了钱直说的话,你可断然不要露出一句半句来。
眼下他虽然是有着这个图咱们家财物的心,可是到底没有明着说出来。
万一你们直接把这个话给说破了,他再带上他那几个穷亲戚,咱们家小姐的那些嫁妆再多也够不上他们划拉的!”
翠儿点着头诺诺称是。
不一会儿,小炭炉上的水开了,翠儿赶快上前沏茶,刚把那茶叶包子取出来,杏儿就又嚷开了。
“啊哟哟,你还真喝他们家的粗茶啊?又黑又涩的都蜇嗓子,还不快点去马车上把咱们随身带的那二两香茶给取来?这些茶叶连猪都不喝,还不赶快给丢出去?”
翠儿依言将那粗茶倒了,开门要去马车上取精茶。把门一打开就与杨雨清撞了个对视。
翠儿立时就慌了神,连说话都结巴了:“哟,姑……姑爷子您……这是来多久了?”
听见翠儿和杨雨清打招呼,玉兰也吃了一惊,赶快站了起来却不敢开口说话。
杨雨清呵呵一笑,将手里那一把细金镯子递到翠儿手里:“我刚来,什么话也没听着,这是你家小姐的镯子,我在马车里怕掉了,就给随手放到自己怀里了,这会儿赶着来还给她。”
杨雨清话一说完,扭头就走。
翠儿接了那镯子呆了半晌,这才苦着脸回头看向李玉兰:“小姐,这镯子……人家给送回来了……”
李玉兰被臊得满脸通红,一时也想不好该说些什么,掩着脸说了一声:“多嘴!”转身回了房。
倒是杏儿毕竟年纪大些,呆了一会儿倒是也缓过神儿来了,双手将那一串金镯子一接,小声咕哝道:“还回来就还回来了呗,本来就是咱们的东西,仔细给收好呗。”
杨雨清径自出了院子就往大街上走,一连走出好远,心里那口气还是没有缓回来。
你李玉兰当我是个什么人了?
要不是看你挺着大肚子可怜,你以为我会想要管你的事吗?
要不是当初老娘劝我,你以为我想和你拜堂成亲吗?
我自己也是一个美貌的小女子,论姿容颜色未必就比你差,此时装个爷们把你给惯着宠着,你倒是还疑起我来了?
哼,真真是不知道好歹!
气哼哼地想了半晌,心下更是不忿,想起早上那个程知县看自己的眼神,心里就更烦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嫌弃自己家里穷吗?
看来无论在任何时代都一样,只要是穷人走到哪儿都叫人看不起。
只要你和那些所谓的富人打上了交道,立时就被疑作惦记上他们的财物了。
饶是你再有骨气,也照样会被他们给看扁。
初时自己还想不通为什么那个杨玉亭与李玉兰相恋了那么久,还一定要谋了功名才肯回来娶她。
现在这才算是全明白了,没有功名没有钱的一个穷书生,若是与这样的人家结了亲,怕是一辈子都被人家给踩得死死的了。
这么一想,心里又开始同情那个书呆子了。
杨雨清自言自语道:“兄弟,你这一棒我接得好,我这个备胎你也找着巧。不过我可不象你,被他们看扁了就自己去寻死,你瞧着吧,总有一天我要叫他们这些人回过头来跪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