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

“得九！”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抢着答道。

三位妇人的脸上立时大放异彩，争先恐后地夸道：“啊哟，儿子啊，你们真是太棒了，连三三得九都知道，先生，继续问，继续问啊……”

杨雨清微微一笑：“二二……”

“得四！”

妇人们又发出一声惊呼，一个个喜得红光满脸的：“啊哟，我的儿，你们真是太棒了，连这个都知道，先生，赶快问啊，他们还会什么别的吗？”

杨雨清将教鞭在掌心一拍又问：“三五……”

“一十五！”李相和张阳异口同声。

“一十二！”小肉丸子周通大声道。

众人怔了一下，竹竿妇人和小个子妇人个个面露喜色，一齐幸灾乐祸地看向大肉丸子。

大肉丸子一看儿子算错了，急得又是跺脚又是摆手又是递眼色的，一个劲地比划着：“十五，十五……”

小肉丸子意识到自己算错了，看了一眼杨雨清手里的教鞭，吓得脸都白了：“先生，是……是我爹说的，别人给咱们的时侯三五得十五，咱们给别人的时侯三五就得十二了！”

杨雨清“扑哧”一笑，正了正颜色又问道“那么正常的情况下，几几得一十二呢？”

小肉丸子低着头扳着手指头算了半晌，急得满头大汗，大肉丸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为难，自己也急得一头汗。

小肉丸子一头冷汗地算了半天，抬起头怯怯地问道：“先生，三四得十二，二六也能得十二，这样算可对了？”

“对喽！”杨雨清一笑。

大肉丸子一阵欢呼，忍不住跑过来抱着儿子的脸，吧唧吧唧就亲了好几口，连声道：“我儿子就是聪明，不但知道这三五一十五，连这三四一十二和二六一十二都知道，啊哟哟，我的乖儿子哟，你真是了不起，叫娘再亲亲。”

小肉丸子的脸被大肉丸子的口水亲得直泛红光，看着杨雨清手里的教鞭僵着身子还是不敢开口。

杨雨清干咳一声道：“好了，三个孩子昨日的功课都学得不错，这会儿进去读书吧，满屋子就差你们三个了。”

三个孩子一得令，全都如释重负，争先恐后地往屋子里跑。

三位妇人又叽叽喳喳地夸了自己的儿子好半天，这才慢慢地安静下来。

大肉丸子看了杨雨清一眼，满脸讪讪地道：“杨先生，我们看出来了，您这么教孩子还当真有效，我们之前都不知道我们的孩子可以学会这么多东西呢，只是……您这再怎么着也不能动手打他们不是？我们这些当娘的一看孩子们身上有伤，可不就急了吗？”

杨雨清笑道：“三位夫人，你们现在看到了，三位公子本来就是极为聪明的人物，只是平日里你们宠得太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由得他。反倒叫他们不知道对错了，昨日我罚他们罚得够狠，是叫他们知道为人学子哪些事情是该做的，哪些事情是不该做，知道了对错，他们自然会努力纠正。依着各位公子的聪明，只要走对了路，将来的前途全都不可限量。”

“那是那是。”

一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儿子，三位妇人的脸全都绽出了光彩，一个个得意地夸口道:“我们的儿子，我们还不知道吗？那一个个的可聪明着呢，只是平日里顽皮了些，如今只要自己知道上进，那学起什么东西来可快了呢。”

杨雨清一看火侯差不多了，躬身一礼道：“既然如此，敢问各位夫人，还需要在下继续教授各位公子呢？还是将在下赶出去呢？”

“啊哟哟，先生您说哪里话啊！”大肉丸子立时笑得一脸灿烂“初时我们是不知道先生您是位这么会教育学子的人物，一看到孩子们身上有伤，可不就是着急了吗？如今话已经说开了，也就请先生您原谅我们这一时莽撞。我们这些宝贝疙瘩啊，还是交给您交我们才放心呢。”

一旁的竹竿妇人也赶快插嘴道：“是啊是啊，难得遇到你这么一位优秀的先生，我们这三个孩子啊，以后可就交给您了。”

小个子妇人也赶快接话：“对对对，今后孩子们全都交给你了，要打要罚随便你！”

此话一出，周围突然又安静了，三位妇人的表情全都变得极为复杂，有着作母亲的宠爱心痛，又有着望子成龙的满心希翼，一时之间取舍不定。

过了半晌，大肉丸子这才讪讪地开口道：“只是自己家的孩子，我们到底是心痛着的，教是教，还要请先生往后手下留情，切莫再轻易打他们了吧。”

“那是自然。”杨雨清点头一笑，“三位学子若是肯尊重师长，努力学习，我定然是不会打他们的。也请三位夫人时常到学堂上来，一来监督为师是否滥用私刑，二来也可以关注一下众位学子的学习情况，相信不久之后，三位学子会表现出更加优秀的那一面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们的孩子嘛，那向来都是聪明的，只要他们肯学，还会有什么东西学不会吗？啊哟哟，你们看看我儿子不但知道三五十五，他还知道三四一十二呢……”

“我家的不也是吗？你看看我儿子那个九九乘法表背的，一个数都不带错的，还有那个字儿写的，工工整整，干干净净的……”

“还有我儿子，还有我儿子，你们没看见他刚才那个字儿写的？嘿，我们那新来的帐房先生都赶不上他……”

“我儿子的字儿写得也不差啊……”

“是啊是啊，你看看我儿子这乘法表也背得好，字也写得好，回去啊，我得跟他爹好好说说，叫那个老东西整天嫌弃我儿子不成气，哼……”

一众妇人一边七嘴八舌地夸自己家的儿子，一边往门外走，早先进门兴师问罪的气势早就没有了，只留下一片惊喜和满心的慰籍。

看门老张目瞪口呆地看着众位妇人走远，回过头心服口服地冲着杨雨清一竖大拇指：“杨先生，您真是位高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