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暗地里跟你和玉兰说句话。干娘是什么人物,你我心里都是明白的,哪怕她不与我们分得太清楚,咱们也得知道咱们自己是谁,一会儿见了人家家里的人,该说的话就说,不该说的话就莫要多说了。”
坐在马车上,杨雨清又特地给母亲交待道。
杨母的心早就飞到那戏园子里了,哪里顾得上管她说什么,只管伸着脖子与玉兰商量着,一会儿听哪出戏,点哪个角儿,京城里面哪一个戏子最好,腔调也圆润,身段也好看……
转眼到了梨苑。
门前早有那微服的中官引了她们一家人到了雅阁。
进了雅阁打眼一看,杨雨清先打了一个哆嗦。
膝盖一软正要下跪,却被太皇太后一把拉了手腕,低声怨道:“我说什么来的?我说什么来的?今日里本是自家亲戚随便一聚,若是论了别的怕是就麻烦得很了。你说你见了这位得下跪三叩九拜,我却也不拦你,只是你们一家人一会儿得挨着我坐,若是ketao生分的不象样子,可就别怪干娘怨你了。”
杨雨清强忍着额头上的冷汗,陪笑道:“干娘说得是,可是这礼数早晚是不能错的。我先给您请个安,再给陛下叩个头,您再许我坐下行不行?”
太皇太后掩着口笑:“我就喜欢你这孩子心眼儿实诚,去吧去吧。”
杨雨清躬着身子上前给陛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又冲着胶南侯一拜:“下官见过陛下,见过侯爷。”
“爱卿平身吧。”元和帝呵呵一笑“好一阵子不见,探花郎貌似清减了些,依,那一位俊俏的小媳fu可是探花郎的娘子吗?”
“正是拙荆。”
“嗯,好一副标致的样貌,怪道探花郎如此钟qing不移。”元和帝又拿着眼睛冲着李玉兰一瞟,眼角含笑。
杨雨清是个很敏感的人,看到元和帝的表qing就知道他是在笑那一日自己在朝堂上出的洋相,赶快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陛下,臣有个不qing之请,不知道陛下能不能准?”
“嗯,爱卿你说。”
“当日游街被掳之事,我娘和我娘子都是不知道的,一会儿万望陛下莫再提起,要不然,我怕是晚了回去便不好交待。”
元和帝“扑哧”一笑,就连身后的胶南侯也一并笑了。
元和帝将一把素金折扇往掌心一拍:“朕明白,胶南侯,你一会儿也要仔细着点喽,万万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是,臣知道了。”胶南侯忍笑领旨。
杨雨清这才松了一口气,施了一礼,折身退到娘亲身后与玉兰并排坐了。
太皇太后今日兴致极高,这鼓点一响,指着台子上的角就如数家珍,这一出戏是这苑子里哪个角儿唱得最好。
那个戏上回听过一回,那花旦的身段可算是绝了……
杨母一脸祟敬地看向自己这位干jiejie,倒是对她的尊贵身段无感,对旁边那两位的身份也未加猜测,只管伸着脖子听着自己这干jiejie和自己讲戏。
李玉兰到底是心si敏感些,压低声音问道:“相公,适才与你说话的两个人是谁啊?看那气派可不象俗人。”
杨雨清这才想起来,上一回去自己府里抓人的时侯李玉兰正在坐月子,怕是干娘的身份她并不知道,那些下人们当时都惊得一愣一愣的站出老远,其中的细节他们也不知道。
不过这样也好,干娘时常上家里来,也向来自由散闲惯了,她们不知道她的身份倒是也都能自在些。
杨雨清一边给玉兰剥桔子,一边道:“是两位朝里的要员,今日随着干娘一起来看戏的。你一会儿与人家打招呼的时侯行个大礼便成,别的事qing一件也不要多问。”
李玉兰似懂非懂,手里取了一热茶要喝,却被杨雨清劈手夺过来:“都是孩子的娘了还这么不小心,一口冷桔子就一口热茶,一会又要说肚子痛了。”
李玉兰含羞一笑。
远chu的元和帝和胶南侯听到动静,向这边瞟了两眼。
“看不出来探花郎对他家娘子倒是真心痛爱得紧啊。”元和帝小声道。
胶南侯唇角一翘,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来。
“怎么了?朕说得不对?”
“陛下的话自然是对的,只是臣觉得这杨大人对妻子宠的好,倒不如说他戏演得好。”
“哦?此话怎讲?”元和帝微一挑眉。
“这本是个笑话,微臣仅是这么一说,陛下若是不怪罪,我便当个笑话给讲了。”
“讲。”
“陛下可知小王爷最近这一阵子闷得很,连那王府也不怎么出了,连那醉仙楼也不怎么去了?”
“哦?朕这个堂弟莫不是还因为你府上那位美人的事qing闷着呢?”
“陛下说笑了,臣若是说小王爷是因为这位杨大人闷上了,您信吗?”
“有这种事儿?”元和帝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臣只是几句戏言,全当讨得陛下欢心,据说之前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心要给小王爷讨得一个极好的人家联姻,不想这小王爷在相亲当日就带了一位极为清秀的公子回了府,当着众位名媛,两个人神tai举止都亲昵得很,倒是把众位名媛全都晾到了一边,最后一个个的都被气走了。当时,小王爷带的那位便是杨大人了。”
“哟,这个事儿好玩。”元和帝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蛐蛐笼,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
胶南侯故意顿了顿:“后来,不少人都看见小王爷天天带着他到醉仙楼里去,两个人时常手牵着手耳鬃厮磨的,后来有人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