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清一头雾水,要知道这宫里的规矩向来是严得很,有很多的戏不叫演,怕是触了帝王家的忌讳。
比如说那一出《长生殿》,讲的就是李隆基被个爱妃祸了guo的,时常不叫演。
还有就是这《霸王别姬》,说起来也是英雄末lu的故事,剧qing不讨喜,中间霸王与虞姬绝qing痴,生离死别的场面,也实在是太煽qing了一些,所以也算是半个jin片儿,朝中夫子们评定指数应该是接近三级。
没想到今天陛下还把这故事演到了花园子里,还扯了自己一起来看……
等会儿……
就自己?
杨雨清四下里打量了一阵,顿觉诡异,此时这雅阁里只有元和帝和自己两个人,其他服侍的人都在几丈开外。两个人坐在窗阁旁边,在那花影中静观这虞姬与霸王……这个气氛怎么有点古怪?
元和帝目视窗外,渐自被那鼓点戏词引了去。
看得霸王与虞姬两两相望,死别生离,眼角竟然渐自起来。
杨雨清有点不自在,单说上辈子这催泪韩剧都看了多少,生离死别早就看得厌了,除绝狗血别无他感,想不到这元和帝竟然是位感qing丰富的。
花间观舞,花间落泪。
感qing这还是个文艺小青年儿。
杨雨清将个帕子悄悄递了过去。
元和帝将眼角展了,轻叹一声道:“帝王将相,佳人才子,qingqing,痴不尽,到头来都逃不过这死别生离,浓墨重彩饰的偏是这人间颜se,你且说说这一世痴也好,利禄也罢,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不过是陡添了qing债而已。”
噗……
说你文艺你还当真就文艺起来了,看看这几句话说的。那叫一个煽qing。
杨雨清点头称是:“陛下圣明。”
元和帝低头苦笑:“你却说我圣明,怕是那些大臣们,只说我昏庸罢了。”
其实,我也是想说你昏庸的……
杨雨清继续腹诽,却听元和帝又道:“爱卿你是个明白人,朕也不喜欢和那些混沌须眉扯闲话,他们背地里道我昏庸,我也由得他们去吧。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
元和帝一声轻叹,收了颜se,又将个蝈蝈笼捧在手上:“爱卿看我这虫儿养得如何?”
杨雨清道:“叫得很好听。”
“爱卿说话就是干脆,赏你了,拿着吧。”元和帝说完把手一伸。
杨雨清一呆:“臣谢过陛下赏赐。”
元和帝把那蝈啯笼子往她手心一放,手指又若有似无地照着她的掌心一抚。
杨雨清心下异样,tou瞥了元和帝一眼。
对上他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突地感觉一紧。
不对,他这个眼神儿不对……怎么有点se眯眯的?
我的苍天,可别告诉我姓龙的男人都好断袖!
你们家的人这该有多乱啊?
这么一想心里就慌了鼓点。
只听得小金?一响,园子里的戏似是演完了,那两个人领了赏,退了下去,只余得满园。
四周显得更静了。
元和帝看着那寂静的院落,再次小文青上身:“男男女女,qing裹爱,最终离乱得两相残,何不从一开始就把那心si放得干净了?免得日后惹是非?女人啊,终是祸水……”
元和帝又照着杨雨清的方向靠了靠,把手一招:“爱卿,往这里坐一些。”
“这个……微臣我还是站着的好……”杨雨清的tui已经开始打zhan了。
“哎哟,爱卿本是清濯之人,不似那些夫子老朽,何故如此拿捏,来来来,过来坐,过来坐。”元和帝一边说一边就当真伸出手来。
杨雨清看着他身边那个椅子,感觉那上面象是放了一棵仙人球,只要自己一坐上,定然不保。
灵机一动,杨雨清一捂肚子:“啊哟,陛下,臣今日一大早吃坏了肚子,这会儿着实难受得很。告罪告罪,臣先退下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元和帝干脆站起来将她的手腕一扯,一脸关切:“爱聊可是哪里不好了?给朕说说……”
“我……我……”
杨雨清心中暗暗叫苦,想一把挣了他的手腕,却又不敢。
只得低着头,装得一脸痛苦。
想不到这元和帝又往前凑了一步:“爱卿,你可抬手叫朕看看……”
看你大爷……
杨雨清急得一头是汗,明明看出来元和帝此时居心不liang,却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招式来脱身。
抽了手闪到一旁:“陛下,臣这肚子不好,怕是一会儿有秽气出来,污了圣体,还是先请告辞一步吧。”
“唉,爱卿,此chu只有你我二人,你怕个什么嘛,哪里不舒服,快来叫朕看上一看……”
眼看这张团团白脸又要往面前凑,杨雨清暗地里咬了牙,真怕自己忍不住,一拳打在他那个肉塌塌的鼻子上。
突然听得外面的宦官传道:“陛下,小王爷来了。”
元和帝一脸不悦:“不……”
一个“见”字未出口,龙子骥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根本连看也不看杨雨清一眼,冲着元和帝把肩膀一拍:“皇兄猜猜我适才出去抓着什么好东西了?”
元和帝打眼一看就惊了一跳:“啊哟,这只隼好利的眼神,子骥,你从哪里寻的?”
龙子骥眯眼一笑:“前几日听说京郊几家农户的羊叫鹰给叼走了,我便着了意,叫人四chu寻着,硬是在那陡崖上寻着了它的窝。将那个母鹰当场猎杀了,一窝的小鹰都抱回来,天天熬着饿着,看它们饿得狠了,把窝里别的兄弟jie妹全吃光了,活下来的只有它一个了。看它这眼神是不是就不一样?”
杨雨清tou着看了那只小鹰一眼。
果然那眼神狠得跟个dao子一样。
杨雨清惊了一跳,手边的一个杯子被碰得掉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