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送进去了?”杨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便好,那便好,想来玉兰将那事qing与jiejie说清楚也要半天,六子,你现在拿上这些银子到刑部大牢门前等着,看到了有头脸的人,就赶快上前打听,咱们不怕使银子,只要能打探到切实的消息便好,对了,还有这棒疮药,你也带上,怕是一进牢门,他二人都是要受罪的。”
话没说完,又咳个不止,浓痰堵着xiong口,身子又猛地一晃。
马六子不敢耽搁,接了银子转身就跑。
杨母由丫环们扶着进了屋,坐在g上焦急不安地等着。
到了半ye,刑部那里好歹有一些消息了,说是杨雨清与楚箫昨ye和今日都受了刑杖,可是这罪名却是没有认下。此时只能先关着,怕是要日日受刑,马六子这一回倒是使出了十足的聪明劲,四下里找人打点,说是行刑的时侯叫千万千万对少爷和楚箫都轻一些,这边打点清了行刑的人又跑到宫门前面去等消息。
可是直到第三天晚上,宫里面依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就连李玉兰也没了踪影,马六子起了急,想要找昨日引着李玉兰进去的小宦继续打听,可是这宫门前守职的人已经换了几批,哪里还能找着那个小宦的影子。
马六子无奈,便自买足了干粮在原地守着,连撒泡尿都不敢离窝地等。
杨母日ye苦盼,儿子还是出不来,儿媳也没有了消息,心下焦灼着病又加重了几成。
这一天傍晚,实在是等不住了,强穿了衣服起来,一定要亲自到宫里去找干jiejie去,被一群人搀着扶着,刚走到门口。忽见大门一闪,走进一个人来,迎面就是一句:“杨夫人,你……怎么憔悴成这样啊?”
抬眼一看,正是之前天天在墙头上背诗的那个人。
杨母本是心下焦躁着,此时见了他,却象是突然见了救星一样,上前一把挽住:“刘大人,您来的好,求您……救救我的儿子啊。”
被她的手一握上,刘雨绅的心立时软成一团:“杨大人的事qing,下官刚才听说,生怕你焦急这才赶快来府上看一看,夫人您莫着急,先将事qing与老夫讲上一讲。”
杨母拉着刘雨绅回房,将事qing的始末说了。
刘雨绅拈着胡子想了半晌,回头向着刘四会道:“四会,之前杨大人叫你查的便是这个叫楚箫的人吗?”
刘四会皱着眉摇了摇头:“是的,父亲,当时杨大人私下里和我说的这个叫楚箫的人本来就是官家的娼奴……也就是说杨大人他原本就知道楚箫的身份,此地要强脱了干系,怕是很难。”
杨母一听这话,立时吓得嘴唇一抖,当即咳出一口血来。
刘雨绅吓了一跳,赶快一把上前扶了她,又问:“四会,杨大人知道楚公子身份这件事qing,除了你还有什么人知道?”
“杨大人是私下里托的孩儿,孩儿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平日里查找线索,也是孩儿私下里去的,此事,断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刘雨绅低头沉yin了一会儿:“如此说来,他二人的xing命,怕是可以保住一个,只要此时杨大人一口咬定是那个叫楚箫的隐瞒了身份,骗他带自己出逃,这件事qing杨大人就可以完全脱了干系。”
杨母惊声道:“那……那阿箫他岂不是……”
刘雨绅摇着头叹了一口气:“杨夫人,老夫不怕对您直言,官奴出逃本身就是死罪,此时只要案qing确定,那个姓楚的横竖逃不过一死,既然如此,不如叫他一人担下,保得杨大人一人就好。”
杨母抚着xiong口,心痛如绞,无论是雨清还是阿箫全都是自己的孩子啊,此时能保得住这个亲生的,就要舍了那个不是亲生的吗?
刘四会突然开口道:“爹,怕是你这个计谋也是不成的,孩儿适才打探到,杨大人于刑部的供辞是,楚箫不是官奴,只是liu于娼楼的艺人,平日里只是为人献艺而已……这般雌黄,怕是将来那人的身份一旦被证实,他已经脱不了干系了。”
这一下,刘雨绅的脸se也变了,杨母惊得说不出话来,紧紧地扯着刘雨绅的袖子,连声道:“刘大人,刘大人,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啊……”话未说完,又掩着口大咳不止。
刘雨绅两道花白的浓眉拧在一起,低头叹道:“唉,想不到杨大人是个这么讲义气的人,可是他到底是年轻啊,不知道这刑法无qing,此时能把自己摘出来才是上计,哪儿能由着义气用事,又将自己折进去呢?杨夫人,您莫着急,你由着本官再想上一想。”
刘雨绅站起来,在屋子里默默地转了几个圈子,又抬头问:“四会,之前杨大人托你查的这个人,你可查出些什么来了吗?”
刘四会摇了摇头:“这个人的身世按说也不会复杂,只是他入奴籍的时间太久,所有的身份资料都已经模糊不清,孩儿寻着杨大人给的支离线索反复查找,却是连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查出来。”
刘雨绅又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握拳往掌心一砸:“好,既然棋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我们便顺着杨大人的意si去走!前进一步算是一步吧。四会,你现在随我一起出门,到你张世伯和你李世伯门上去,具陈此事,为父我这会儿抓紧时间去找我yu史台的那些同窗旧识,这一回,哪怕是拼了这头顶乌纱,也定然要救出杨大人他们来。”
刘四会微微一怔,立时明白了父亲的意si:“是,孩儿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找那两位世伯,然后再找上旧日的那些同窗,全力救下杨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