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赶快陪笑:“皇祖母您说哪里话,您能喜欢这个伶儿是他的福气,您若是想留就只管多留他几日,我那宫里还有别的伶儿供着使,您要是喜欢,我再找人您给送几个过来?”
阿箫闻言吓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暗地里看了元和帝一眼,想叫他给自己个主带走,可是元和帝一味与太皇太后说着话,连看也不看他一眼。阿箫心里委屈着,也怕着,只管缩着肩膀不敢抬头。
元和帝坐了一起,与太皇太后扯了几句闲话,便起驾回上书房。
太皇太后看着陛下,慈祥的笑纹一展:“离了京,国事家事一下子全压在陛下您身上了,公务虽然要紧,可是陛下也得照应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是,孙儿知道。”元和帝低头一礼,折身出门,自始至终没有再看阿箫一眼。
目送着元和帝离开,阿箫的一张小脸苦成了茄子,太皇太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陪了这么久,阿箫你也累了,就先去歇着吧。”
阿箫被四喜亲自领到一旁的阁子里歇了,打量着四下里没有人,阿箫偷着扯了扯四喜的衣裳角:“这位公公,我有一事相问。”
四喜淡淡地把他扯着自己衣角的手拂开,笑着问道:“箫公子有什么话要问?”
阿箫压低嗓子问道:“公公,您知道那一日是谁把我送到宫里来的吗?当时我明明记得自己是被那个扫街的给打昏了,太皇太后为什么说是您把我给带进来的?那一日在街上的事情,可是那个人告诉公公您的吗?那他打我的事儿,他可曾实话实说了?”
四喜把脸一寒,却故意翘唇一笑:“箫公子,您这话可是在埋怨老奴我了?您明明是受了委屈,叫人给欺负了,可是到了太皇太后和陛下面前,却连个状也告不得?”
“委屈倒是也谈不上。”阿箫低了头,一张俏脸上写满了不服“我就是觉得那一天那个小子实在是太可恶了,下手那么狠,竟然照着我的脸上打,我这张脸就连陛下……和太皇太后都喜欢得紧呢,他竟然敢下这么重的手。”
“呵呵。”看着阿箫依然一脸憋屈的样子,四喜摇头一笑:“楚公子,那一日的事情,您若是觉得自己委屈了?老奴就真得给您好好开解开解了。这档子事儿,其实您就算是告到了陛下和太皇太后那里,您也照样拣不了便宜。你可知那一日与您冲突的人是谁?”
阿箫眨着眼睛想了一下:“听他说他好象是个四品官员,不过我猜着他也就是骗我的,哪儿有四品官员去扫大街的啊?”
四喜呵呵冷笑:“其实那位爷还当真没骗您,他还真的就是当朝的正四品官员,只为前些日子有些事情没办好,叫上面寻着了错处,所以被罚去扫街了。”
“啊?”阿箫惊得脸色一白,“公公,您的意思是说……那个姓杨的他……他还当真是个官员啊?”
四喜笑道:“他何止是个官员呢,其实他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咱们太皇太后的干儿子!要是论辈份,咱们当今的陛下还低着他一辈呢!”
“啊?”阿箫吓得“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吓得脸都白了,抖着嘴唇道:“那……那要是依着这么说来,他是当今陛下的干皇叔。那我那一天与他那般争执,可不就是以下范上,自己找死了?”
四喜抬手抚了一把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斜着眼睛笑道:“怎么了?箫公子,这一会儿您知道自己是惹祸了?那一日,那位杨大人本是要把你送到宫里来找着陛下要个说法的,刚好叫老奴瞧见了,老奴我就寻思着,为了这么点事儿叫咱们陛下生气也不合算,就随便编了个借口把您给带到太皇太后宫里来了。别的细节,老奴没有跟太皇太后说,只说是你车子坏了摔了一跤晕在了宫外,老奴路过就把您给带了回来。这么着帮您遮一下,您这冲撞官员,冒范皇亲的事,也就盖过去了……”
阿箫这才算是回过神来,一下子跪在地上,连声道:“小的谢过公公了,那一日要不是您帮我遮这么一下,怕是事情一旦闹大,奴婢这条小命就不保了。亏了公公您机智,帮我想出这么个借口来遮,您这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啊哟,箫公子,您看,您这么着可不就外气了?”四喜赶快笑着把阿箫从地上给拉起来,故意压低声音道:“箫公子,话说到这里您也就明白不是?虽然陛下心里痛着你宠着你,可是话说回来了,第一,人家那个人是当朝的四品官,你只是一个草民,人家管的本就是自己的份内之事,你却当街与人家动了手,本就是您的不对。
这第二呢,人家是太皇太后的干儿子,而您呢只是陛下宫里的一个伶儿,若是真论起来,您这贱籍的身份冲撞了天子贵戚,更是大逆!
如今老奴我想着借口帮您给遮了,而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又挺喜欢你的,特地把你留在身边指点着,这不就是您的福份吗?所以这其中的分寸,您更得自己把握好了,将来您回到陛下身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瞒着,自己心里都得存着点数,若是哪一句话说错,同漏出个一句半句来,那个麻烦可就大了!”
“是是是,奴婢明白,那一日本就是奴婢我把事儿办得差了,幸得公公指点,这才算是免下一场大祸来,往后这件事情,奴婢定然是一个字也不会对外人提起的,也请公公给那位杨大人捎个话,叫他千万冲着太皇太后的面子上不要说出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