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目光从那面屏风上落到杨雨清的身上:“此时你在朝中处处受人排挤且自身难保,还敢来缠龙子骥的事情,难道是怕自己的命太长吗?”
“可是王爷,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慕白那种人靠着自己的演技已经骗过了不少人,小王爷向来骄傲惯了,怕是不知道怎么防备这种小人啊。”
早已没有了继续和他聊下去的心情,懒洋洋地把手一挥,身后的门打开了,有人走上前来对杨雨清作了个“请”的手势。
杨雨清无奈,只得随着那个人出了门。
绝地先生回头看向:“王爷试出什么来了?”
低头看棋盘:“有胆也有智,对子骥也算得忠心,只是人品这个东西暂时还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或者就是他没有。”绝地先生也开始理棋盘“借着扫地的机会打听别人的私事,还能方方地说出与对方是相互利用的话来。这样的人,有人品吗?”
抬头看向绝地:“刘大夏有人品吗?”
绝地先生想也不想:“若是说当朝文武当中还有一个有人品的,怕就只有他了。”
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他这个人太有人品了,听说现在日日在受夹板气,一个殷士其就把他给治得焦头烂额的,怕是他这个首辅当不了几日就得换人喽。”
绝地先生摇着头笑。
随手端起一杯茶:“若是说在之前,我是顶看不上这小子的。油嘴滑舌,哗众取宠。可是经了这几件事,我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之前我故意叫他到江南去查贪腐,他呢,去了只管吃喝,查帐的事儿倒是一句也不问,若是依着他的聪明劲儿,一点事儿都查不出来那断然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后来交了白卷,是因为他看出来江南贪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牵一发而动了全身,如今正逢朝廷动荡之机,他以一人之力检举了这些人,朝廷却是无心下大动作整肃这些人的,除了是给自己树敌之外,没有任何益处,所以他一到江南只管吃喝,正事却不论上一件。”
绝地先生再次失笑:“这样为官的人,我还是第一回见。”
摇头叹道:“之后他回到京城,刘大夏故意拿捏他,除了他的职叫他去扫大街,这事儿要是换了那些满口忠孝节烈的书呆子,弄根绳子在国子监门口上吊的事儿都做得出来。他倒好,方方地去扫地去了,还给自己取了个官名,叫作‘城管’。每日里走街串巷,扫街洒水,打听事情。你想不到吧?陛下诈病,扣下子骥逼我归隐的事情,他倒是第一个看出来的。”
绝地先生止不住击打着自己的手背道:“奇哉,奇哉,王爷说到这里,连我都觉得这个小子有趣得很了。”
翘唇一笑,悠然又在盘上落下一子:“来吧,再开一局,到底鹿死谁手,我们且走着瞧吧。”
原来绝地山庄这么大,用的手下也个个身手不凡。
杨雨清转了两圈就有点头晕了。
要不是刀疤刘引着,怕是他连这个园子都出不去。
杨雨清没有办法原谅刀疤刘闪了自己一道的事情,追着他又在埋怨:“我说刘哥,不是我说你,你是忠仆,对王爷言听计从我不怪你,可是你也得分是什么事儿对不对?我这拼死拼活地要去给龙子骥捎个信儿,你呢,半路反水,把我给卖了不说,我叫我那火龙去报信儿,这火龙还被他们给扣了,你说这算是个什么事儿?”
刀疤刘臊得满脸通红:“杨先生,这件事情是我不得已,那一天若不是王爷下令,叫我故意带你去发现慕白的事,您人这么聪明,想必是已经看出来了,这是王爷有心在试探你的。”
杨雨清气得窝火:“我倒是也不怕他怎么来试探我,只是……只是龙子骥那里……谁去保护他啊!”
杨雨清叉着腰愁得直捶自己的眉心,突然听到后园里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来啊来啊,火龙快点来追我啊,快点,快点啊,唉,我说它怎么不动啊?”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想起之前她整自己那几回,杨雨清有点后背生寒,正在打量着要不要先走,突然感觉鼻子一痒,张嘴就又打了个大喷嚏。
后院的火龙正被红绫缠的郁闷,听出来是杨雨清的声音,突然把前蹄一扬,挣了仆人的手,伸着脖子就跑了过来。
“火龙。”一看到火龙驹安然无恙地跑到面前,杨雨清心头暖洋洋的,抱着马脖子就亲了一口:“火龙,这回都怪我,一心惦记龙子骥的安危,叫你连夜跑了那么远还跳到冰水里,没有伤着你吧?”
红绫从后面追了过来,看到适才还高傲得根本就不理睬她的火龙此时对着杨雨清伏首贴耳的,心里又不舒服起来:“喂,姓杨的,你在我们山庄做什么?我们这儿可不欢迎你这种不男不女的异类。”
“不欢迎我,我马上就走呗。”杨雨清懒洋洋地跨上了火龙,作势要走。
红绫上前一把拦了她:“喂,你走可以,这匹马你得留下。”
“这个恐怕不行。”杨雨清摇了摇头“我还得赶快回去给小王爷备贺礼呢,骑着这匹马能跑得快一些。”
“贺礼?”红绫冷声一笑,“师兄他本来就是小王爷,如今被封了予北侯也不是什么喜事,哪里稀罕你的贺礼啊?”
“啊?红绫姑娘原来你不知道小王爷他要……”杨雨清睁大眼睛看向红绫故意欲言又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