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真是露骨,红绫的脸涨得通红:“我不是说了吗?之前他也是喜欢女人的,他没有毛病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黄衣女子悠然吐出一口烟“那你叫他来吧,我把我这儿的姑娘们轮番上阵,定然叫他堕入这温柔乡里留恋忘返。只要叫这女人的身子服侍得舒服了,断然也就能忘了那男人的好了。”
“不行!”红绫急得一口打断了她的话“那不行,我师兄他……他不能乱碰别的女人!”
那女子耸着肩膀呵呵一笑:“小姑娘,你就是想叫你师兄喜欢你是不是?你直说不就完了吗?”
话一说完,那女子从软榻上站起来,抬手从一旁的柜子上取下两个白色的小瓷瓶来,一个上面贴着一枚红纸条,另一个上面贴着黄纸条。
“红色的那个瓶子是你的,黄色那个瓶子是给他的,你找个机会临时加到他的饭食里面去,不消一会儿,药效就会起来,只要时间掌握好了,你们两个同时情动,此时欢合定然是妙不可言。只消一次,你师兄定然就会乐而忘返,到时侯不管是别的男人使了什么样的手段,也和你们这番美妙的滋味没有办法比的,他的心啊,就自然而然地回到你的身上来了。”
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红绫将那两瓶药水小心地捧在掌心,心跳得突突直响,这个东西真的会有这么好用吗?只要一回就会让师兄妥妥地爱上自己?
红绫将那两瓶药水小心翼翼地装进怀里,用面纱蒙了脸快步出了阁子。
外头的阳光正是刺眼,红绫拿手在额头上支起一个凉棚,还是感觉着阳光照着人面颊和耳根一起在发烫,快步走到停放骆驼的地方,却不见柳絮的人影。
“这个丫头,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等着的吗?这是又去了哪儿?”红绫怔了怔,又下意识地把手伸到怀里,细细地抚着那两个小瓷瓶,想起那黄衣女子说过的话,心里又自唐突起来……
阳光照得人头皮发痒,春天的空气又干又热,吸入喉中就象有一片树叶贴在嗓子里,又干又难受。
自打和红绫分开,柳絮的心里就一直憋闷得难受,她知道红绫去做什么去了,她也知道依着红绫的性格,只要那样的药物到了手里,就定然会给龙子骥用上。
在青楼那么多年,柳絮见识过这样的事情不是一例。网
无论是多么贞烈的女子,多么正统的君子,在那种媚药面前,全然都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以往这样的手段自己从来都不敢想过,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与龙子骥有着云泥之别,哪怕是一时用了手段叫他要了自己,过后他照样会生气,冷落了自己。
可是红绫不同,她出身名门,有身世有地位,而且还与龙子骥一起长大。
如果她用了这样的手段……或者这两个人就可以就此修成正果了。
柳絮越想心下越是烦闷,顺着街角漫无目地地走着,只希望多走两步,可以摆脱掉这么恼人的心事。
周围的人声越来越远,鼻尖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柳絮愕然抬头,却见不远处的街角边扎着一顶五颜六色的帐篷,四周坠着佛铃,帐篷外面跪着几个虔诚的信徒,那股异香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柳絮心神一恍,突然想起来,之前就听说过在北疆有一位云游的僧人,惯知过去未来,难道会是他吗?
柳絮走过去,探着脑袋往那帐篷里面看。
只见帐篷里坐着的那个番僧看上去足有一百多岁了吧?头顶上光秃秃的,耳际的银白色长发凌乱地披在肩膀上。
皱纹横七竖八堆叠了一脸,把五官随便挤在一处,身上那件僧袍已经破旧不堪,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帐篷前的信徒们个个毕恭毕敬,把掌心的香举得燃过头顶。柳絮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给了守门的小僧一把铜钱,也取了两枝香点燃了奉在掌心,静静地等在队伍后面。
身边一起等待的是一位中年的妇人,常年的风沙使得她皮肤黝黑,又黑又浓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眼神里面写满了凄苦,看到柳絮看她,那个女人小声问:“小姑娘,你是来求什么的?”
柳絮低着头小声道:“我只是来问一问前程。”
那妇人眉目间的愁苦又重了几分:“小姑娘,你还年轻,你还有前程,我还有什么啊?到了这把年纪除了丈夫和孩子我还有什么?如今我的丈夫被那种女人给勾走了,留给我这一家人,上有老下有小,我可怎么办呢?”
柳絮咬了咬嘴唇不说话,她可不敢告诉这个妇人,自己从前就是她嘴里的那种女人。
那位妇人抬手展了展眼角的泪:“别人都说这名僧人很厉害,有着摄人心魂的手段,我把我家的全部家当全都拿来了,只求着他能叫我家那个人回心转意,莫叫外面的女人给勾了魂啊……”
话一说完,这妇人又悽悽苦苦地哭了起来。
柳絮看了她一眼,真心想说:“就看着你这张苦楚的脸你家相公也不会愿意在家里呆的……”忽然听得那小僧唤人,这妇人握紧了香低头进了帐篷。
然后听得那帐篷里面妇人压抑着哭声,又在泣诉自己的不幸,老僧似乎从头到尾没有说上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等到那个哭哭泣泣的妇人走出来的时侯,柳絮倒是被她脸上的神色惊了一跳。
只见适才还重重锁在一起的浓眉此时已经舒展开来,原本装满了凄苦与绝望的眼睛里也陡然有了神采,那妇人将手里的一件黄符握紧,走到帐篷前面又向里面的番僧深深鞠了几个躬,然后转过身去,信心满满地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