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枚烟头，一段时间，数份情报，在有人想知道关于游商故事这种拙劣理由和数十张红卡的诱惑之下，间谍从史高治这样的游商口中赚取了大量关于末世潜规则的情报，以及各地的风土人情。

这些情报不光进一步扩充了市计局下的美瑞肯联邦文化研究小组资料储备，还未后来基地的间谍打入更深层的内部打下基础。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

正当用情报换到红卡的游商们正在市场上快乐地“剁手”，位于笛芒特镇另一边的农场上迎来了新的考察人员。

几辆悍马车停在农场旁边，车上下来几名负责检查土质的工程师和过来凑热闹的肖符。

本来肖符现在应该是呆在办公室里面好好处理新发上来的申请报告，但人类就是好奇心重的物种，对于在满是沙子的地方种出食物这种事情，肖符相当感兴趣。

虽然就算不亲自来，工程师们也会拍下照片发到办公室的电脑之中，但是看照片哪有用自己的眼睛看舒服。

不过农场在哪？为什么我面前只有一群没有房顶的小屋，肖符将双手搭在，遮挡住刺眼阳光，寻找着想象之中的土地与生长在上面的农作物。

“指挥官，要看没问题，不过在这之前先戴上这个。”负责鉴定土质的工程师将一个防毒面具递给肖符，然后面色复杂地说道。

“为什么这副表情？戴防毒面具是怎么回事？”肖符不解地问道，我就看个土而已，有必要这么娇贵吗？虽然我没有种过田，但一点农家肥的气味我又不是受不了。

“我们之前已经看过一次，那里面的画面有点，嗯，有点冲击力，所以建议您还是做好防护，我们也一样要这么做。”工程师回忆着之前看到的事物，一边戴上乳胶手套，一边说道。

“好吧，你们是专家。”肖符耸耸肩，然后将防毒面具戴上，手下的工程师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所以他也没有什么托大的想法。

“那么请做好心理准备，指挥官。”工程师带着肖符来到远处一栋没有屋顶的小屋旁边，推开虚掩的木门。

“这里的农作物是采取盆栽的方式吗？那种方法也不错，至少可以保证有土……这……这tm……”

木门之后的场景并不是肖符重新想象出来的矗立在花盆之中，长势良好的农作物，相反，整个房子的地面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棕色“黏土”，高度能够达到肖符的脚踝。

不过要是只有“黏土”就好了，在土中与土上，散落着属于人类的器官，四肢、断肠被随处可见，等待着被自然分解成新养料，好令栽种在上面的一种小型果树能够顺利成活。

“除了这些由尸体分解产生的腐殖质之外，还有相当数量的排泄物，这里只有尚处在半成品阶段的泥土，指挥官。”工程师说完，又走到小型果树边，为肖符详细地介绍道：

“如果您觉得这种植物很眼熟，那并不奇怪，因为这株果树的外貌与无花果树非常相似，唯二的不同在于这种植物长出来的果实有普通无花果的三倍，并且其中含有大量淀粉……”

“咳咳……”对于工程师的讲解，肖符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房间里几乎和地狱无差的景象只令他感到胃部一阵不适，直接干呕起来。

“千万不要呕吐，指挥官，您现在还戴着防毒面具。”看到肖符的窘态，还在讲解的工程师连忙扶着肖符来到悍马车旁边，然后帮其摘下防毒面具。

“呼——”肖符靠着车门，大口呼吸着沙漠之中的炙热空气，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他在空气中闻出了些许腐尸与氨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缓了一会后，肖符揉了揉自己的脸，重新开口说道：“我以为我的想法才是比较合理，现在看来咳咳……这个世界的人为了生存，已经达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指挥官，你需要一点喝的吗？”工程师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他看着肖符苍白的面色，一脸关切地问道，或许指挥官需要一些东西来稳定刚刚受到的冲击。

“不需要了，我现在就回去，你去忙你的吧。”肖符有些萎靡地说道：“关于土……样本和植物的报告记得发一份给我，我想知道这些植物是如何在这种高营养的土壤中生存，而不是失水而死。”

就像化肥使用太多会导致农作物产生“烧苗”现象一样，使用大量人类尸体和排泄物的土壤应该也会产生极高的渗透压，从而大量吸水，使种植在上面的植物失水，导致“烧苗”。

可问题在于真实情况是，种植在上面的植物非但没有产生烧苗现象，反而长势良好，这不得不让人感到奇怪。

“是，指挥官。”工程师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工程师继续埋头于“乱葬岗”的采样任务，而肖符则坐上一辆悍马车，离开这片让人感到后背发凉的地方，前往笛芒特镇正在进行重建的工地。

轰隆隆……

在笛芒特镇那些被炸毁的废墟上，各式各样的工程机械正在清理人力所不能移动的建筑碎片。

和之前是沦陷城镇的普侯镇不同，作为幸存点的笛芒特镇一直都有着人类生活。

前者的建筑物基本保持原貌，只要清理掉少许废墟和垃圾就能重新使用；而后者的建筑则在漫长的时间中逐渐趋向肖符老家那个“九龙城寨”的风格，再被红警基地的陆航一炸，已经到了需要工程机械进行大面积清理的地步。

有着基地战车工厂的标准生产模块，生产一部分工程机械并不是什么难事，之所以之前不生产工程机械，完全是因为肖符要让幸存者们有点事做。

如果事情全部全部交给机械搞自动化，那么这些幸存者们将会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堕落，向红警人员展示人性的下限。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也为方便后面的思想教育，用以工代赈这种政策让幸存者们明白不劳则无获的道理。

就算投入了工程机械，笛芒特镇的建设也要遵循这个政策，故意留下一些小块的碎片让笛芒特镇的幸存者们动手清理，好让基地有发放报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