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他就是只剑灵,想错了!
郁今歌想到郡主和安王会去当面质问苑夙绯的死,就头疼,于是他努力按住想要掐死宵夜的冲动,‘宵夜,这笔账,我稍后找你算。’
“我有办法。”百里颢辰适时地提出解决方法,好让他尽快消气:“你可以让娄紫月自己解决。”
“好。很好。非常好。”
今歌咬牙,娄紫月敢用他的身体和男人滚床单,就要有面对霍九心怒火的胆量!
枭夜真想说一句事实:明明是你占用了人家的身体好不好?但他是打死都不会说出口的。
“颢辰,我们去逛街。”
“好啊。但是走之前,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为了取悦心上人,百里颢辰将怀里的小狐狸抱了出去,递给今歌,“这只狐狸送给你。”
软软的,毛绒绒的小东西眨巴着大眼睛,水汪汪的模样,可爱极了,今歌登时咧开嘴笑了起来,将刚才的火气全部掐灭,眉眼弯弯的模样,百里颢辰一下子就沦陷了。
“绿眼睛?母狐狸?”
“嗯,是的。”
“有名字吗?”
“还没起呢。”百里摇头清浅一笑。
郁今歌想了想,“就叫她碧玉吧。哎?洛云他家的狐狸叫什么?”
“好像他也没取名字。”
“哦,那就叫小白,小白碧玉,多好听!”
……
可怜的小白正睡得香呢,殊不知自己被人取了幼稚的名字。忽然就感觉到一道冷意袭来,打了个哆嗦,睁开眼,就看见洛云主人将它从契约空间里拎了出来,“跟我走一趟。”
“主人,去澈云堂?”
苏洛云摇摇头,唇瓣弯出一个微冷的弧度,“如意茶馆。”
闻言,狐狸炸毛,每次去那儿,它都觉得有一万只眼睛盯着它,浑身不舒服!
……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水自上方的石缝里滴落,发出响声,有如魔咒。
黑暗中燃起一把火,男子完美的脸庞,非但没被火焰照出热度,反而生生将他衬得面罩寒霜,流影绡不再是能够阻止他与外界接触的器物,他一双幽绿色的瞳孔在这幽闭的地牢里,格外渗人,也分外冰凉。
断了一只手臂的老太婆不曾再有往日的辉煌,颓废地瘫坐在牢房内,形如枯槁的双手和脸庞,让人见了白天也要做噩梦,浑浊的老眼里,不知埋葬了多少鲜活的生命。
微黄的光忽然到来,沙哑的声音像是从骷髅里发出来的一般,“你,你……别杀我!我什么都说!”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轻松拉开上百斤重的栅栏,像是女人的手,但是定睛一看,是男人,他和那只妖一同走进地牢。
“就是你和娄明珠害得我?”
“你,你是……”被污垢和头发遮住的面庞陡然抬起,在看到他的眼睛后,猛地睁大双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一般,震惊地高声喊道,“娄紫月?”
虚握着腰间玉葫芦,郁今歌略微诧异,旋即轻描淡写地问:“所以,你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
“求你了!别让我死!我还有用!”原本以恐吓为生的她跪下,拼命磕头求饶,忽而视线落在百里颢辰身上,眼珠子咕噜一转,忽然喊道,“你身边的是妖啊,人妖殊途,你和他在一起绝对没有好结果。”
本想能因此而求得一线生机的她,却陡然发现,对方早已知晓他是妖的秘密,心下一凉。
“妖?”郁今歌眸中似是闪过一丝湛湛绿光,眸光在百里颢辰躲闪的瞳孔深处凝住,“妖?妖又如何?人妖殊途是什么屁话?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他可是励志要活到六万岁的人!人和妖的界限在这个世界里,并不明显。但是枭夜却深深地知晓,人妖殊途这四字是用多少血泪铸成,它在任何地方都是不能触碰的铁律,他却只能在星阙空间内,不透露只言片语。
绝情蛊是她和娄明珠所下,这巫婆又在百里颢辰面前说人妖殊途,盛怒之下,郁今歌想冷静都难。
杀气……愈来愈盛。
也许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巫婆豁然起身,浑浊的老眼透过脏乱的发丝直接摄住人的心魄,沙哑的声音宛如魔咒,刺穿薄弱的人心:“世上之事,皆有心魔而生,千年圣战,黑暗教廷势必归来,到时血染山河、伏尸百万,为我复仇!我便是先死又有何妨?娄紫月,你终究逃不过……”
“嗤——!”
百里颢辰倏然握拳。
巫婆的话未完,寒光便刺破黑暗,星阙剑气瞬时间没入巫婆的心脏,发出利刃刺入肉里的响声,巫婆浑浊的老眼闭上,倒在血泊中。
血顺着星阙剑汩汩流淌,郁今歌的胸前和手腕上都有尚留余温的鲜红血液,“啪嗒啪嗒!”落入永远不见光的土里。
百里颢辰迎上去,抱住他。
两个男人相拥却无丝毫违和,因为他们相爱的是灵魂,正如百里颢辰曾经所言,哪怕她是个男人,他一样娶她。
二人紧紧相拥,抵死缠绵。
“颢辰……我叫……”今歌掩去心中的波澜,平静如初地道,“夜月。”
百里颢辰浑身一震,大掌抚过他的面庞,望进他躯体里的那具冰冷孤寂的灵魂,“夜月……我的挚爱。”
语声呢喃,情人呓语,大抵如此……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百里颢辰款款深情,任何女人都抵挡不了如此纯粹又热烈的目光:“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郁今歌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强!否则,绝情蛊的事会越来越多,防不胜防!
……
渡过了美满的新婚之夜,娄紫月和顾茗音一同醒来,竟是双双有些尴尬,但是很快,双方的眼里都燃起了浓浓的郁色和悲痛。
昨夜的欢愉是短暂的,他们都知道,即将迎来的是死亡之夜。
他们是如此地害怕,娄紫月不敢相信,但不得不去相信,今夜月圆,按照枭夜的说法,她会因受不住暴走的剑气而死,“茗音,谢谢你,让我得到了幸福。”
顾茗音跪在床上,弯腰吻着她的额头,深深地凝视着她:“紫月,我从来都不曾知晓,拥有一个人,是这么快乐,全心全意地拥有,自此,你是我的全部,我也是你的全部……”
娄紫月望着他白皙光洁的胸膛,轻轻弹了弹,“我会将昨夜的美好记住,将悲痛的过往忘却,假如轮回之时能让我记住什么,那便是昨夜……”
“紫月……”
两人又吻上……
“叩叩叩!”
相聚短暂,暧昧也极为短促,门外响起龚翊岚馆主的声音:“娄小姐,安王和霍郡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