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到过,玉衡界界都四方城,开阳界界都无双城,天权界界都玉树城……”
“今天来到这天玑界界都橘凉城,我发现每个都城的城墙上都写满了战争带来的惨痛……”
“每座城门楼上,一定埋葬着无数先辈的热血,他们全都是一个又一个的英雄,他们每一个人站出来,实力都能够与今日独霸一界的君临者相比……”
“可是这画壁上,连他们的名字都没有。”
君临者……
君临者……
这个修为,幻灵师有这样一种称谓……
君临者,他们曾君临天下,睥睨苍生。
可如今呢?
一个界面或许连一个君临者都找不出来,飞升成君临者有多困难?
是人一代不如一代了,还是灵气不如从前了?
“紫月,人各有命,我们的宿命,假如就该是在这城墙之上,洒下鲜血、献出生命的话,那我无所畏惧。”宋茗音的手搭在紫月的肩头,沉声道,“只因为,守住城池,我深爱的人才能回归,哪怕我死了……你不必自责,也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这是我们共同的家园,共同的责任。”
茗音的话就像是春日里的柳絮,好听极了,融化了紫月的心,也将她的心凝得更像坚冰。
踏入橘凉城城门,宋茗音带着他们往佣兵工会走去,它地处东城门的偏僻地带,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走到了。
冬日的腊梅花含苞待放,光秃秃的没有树叶,只有红艳艳的花骨朵儿,腊梅静静地伫立在公会的墙角。
“少主,您可回来了!会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这些人是?”一名青衣男子走了上来,熟络地与宋茗音问候,并对少主带来的紫月一行人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茗音笑着点头,说道:“父亲还没回来,这是我的朋友们,他们要坐传送阵法去开阳界无双城的紫家,你让人准备一下,送他们一程。”
“行啊,包在我身上。”他拍着胸脯答应了,忽而神色犹豫地拉过茗音,小声说道,“今天是除夕,少主你是在这里过还是……”
茗音也低低地回答:“我不在这里过年,父亲和我说好了,今年在天外灵山过。”
“好可惜,我们都盼着你们回来过年呢。”青衣男子虽然有些惋惜,“你能和会长一起过年,好事,这多少年没见过的好事了,去吧,玩得开心点,父子哪里还有隔夜仇的?”
还没等茗音皱起眉头,青衣男子快人快语地走到紫月等人面前,道:“请几位贵客在正堂里稍后片刻,我准备好了就来喊你们,不需要多久的,一盏茶的功夫就好了,天冷了,你们就喝一会儿茶吧。”
说完,人就一溜烟跑了,看上去精力十足。
紫奇正是第一个走进那人说的正堂的,他俨然把怀里的婴孩当成自己亲生儿子了,怕他冻着。
其实枭夜不怕冷……紫月对于紫奇正过度的紧张很无奈,端着茶盏,磕了磕,望向奇正。
紧接着,她又发现,紫凌霜也把脸稍稍往七哥怀里望了望,似乎也不太放心,怕他冷到了。
喝茶的这会子功夫,三位兄长的所有视线都被小夜夜霸占了。
紫月继续磕着茶盏,转而望向还没有被同化的茗音,道:“茗音,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不太好吗?”
紫月的话很不礼貌,但,只有朋友才会这么直接,茗音自然是懂得她的好意,莞尔一笑,打了个很有意思的比喻:“你别听他们胡说,我和父亲的关系要比和母亲的好。只不过我经常混在武师公会,他们觉得我不务正业,惹得父亲生气。其实父亲并不干涉我,也不管我。”
似乎是觉得有道理,紫月沉吟:“嗯,宋主簿一心向道,让他兢兢业业地守着这个佣兵工会,也是难为他了。”
“公会会长每五年选举一次,我父亲也快下了,不过我们还有幻月佣兵团,也算是吃穿不用愁了。”喝了半盏茶,茗音抬眼问,“紫月你呢?你在紫家过得如何?”
紫月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哥哥们,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我当然过得很好了,三位哥哥都很照顾我。”
“看出来了。”茗音喝完最后一口茶,还想说什么,忽然停下来了。
青衣男子走了进来,道:“传送阵法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
紫飞镜、紫凌霜、紫奇正和紫月,紫家兄妹四人,挥手与茗音告辞,踏上了前往开阳界的传送阵法。
“茗音,后会有期。”
“紫月,保重。”
纵横交错的空间隧道,纯粹的黑色领域里,注满了黑色荧光物质。
这一次,回到无双城,紫月没有吐。
……
紫府。
紫月按住发胀的脑袋,四下望了望,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处处都是喜庆的红色,绸缎、灯笼、花灯映入眼帘,触目所及都是令人愉悦的事物。
紫月第一个走出了传送阵法。
八名传送阵法的护法弟子们见到出来的是紫家的公子和小姐们,脸上泛起喜色,连忙上前行礼,为首那人赶紧禀报家主去了。
“枭夜醒了。”奇正还没走出阵法,就大声说道。
紫月一愣,回头一瞧,可不是吗?
只见,那小小的婴儿睁大黑葡萄般的眼睛,直勾勾地寻找着谁,最后眼光落在了紫月的脸上,怎么都不肯移开了。
这一下,可气坏了一直抱着他的紫奇正,他如同一个怨妇般,怒目瞪着紫月。
好像在说:小没良心的!我抱了你这么久,你的心里还是想着你的主人!
才瞪了三秒钟,紫奇正就扛不住了,忙问:“是不是饿了?紫月,你快问问他。”
紫月赶紧询问:“枭夜,饿了?”
那孩子“哇!”的一声哭了,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只哭了一声就停下来了,好像很颓废的样子,被困在婴儿的躯体里,他确实是该如此。
弯下腰来,发丝垂落在腰间,紫月揶揄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轻声威胁:“不会说话就哭嘛!哭有什么不好的?会哭才有奶吃,不哭不给你吃!哭不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