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云秘境是九州的一个独立小位面，你感觉到了吗？这里灵气充裕，幻兽和灵植都比七星大陆的要高很多档次，甚至有一些难得一见的传奇神兽。天地灵宝更是种类繁多，最重要的是，这里原本住的人都被清理出去了，就是为了送到七星大陆。”

也就是说有人把这个小位面变成了七星位面中的秘境？紫月不解，谁这么有善心？

看明白了紫月的潜台词，齐霁的目光忽然变得悠远：“我听闻是仙界的某些人觉得人间界分离的时间太久，他们的道统又传不下去，于是仙界有位在很多年前就从七星大陆飞升的大人物，决定将自己制造的小位面扔了下来给人族历练。”

随便将一个位面扔下来的人，肯定不是齐霁说得那么简单，紫月觉得他向她隐瞒了什么，“那，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按照紫月现代人的思维来看，其实道理很简单。

仙界和七星大陆隔着一层封印，不光是阻止了魔界的探入，也阻断了它和仙界的关联。

仙界希望通过秘境的传送，给人族晋升提供便利，上面扔点天地灵宝、功法，对下面的人来说都是难得的宝物。

这个秘境范围广，灵气浓度高，机缘更是多得数不胜数。说白了，这是仙界在人间界培养势力。

那么问题来了，这和魔界又有什么关系？

齐霁示意她把剑放下，“当然和我有关系了，因为仙魔势不两立，魔族看仙界处心积虑要为人间界做好事，魔界高层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某些人在这里面做了一点小动作，你猜猜看，假如这个秘境关闭，再放进十颗摄灵血石的话，会怎么样？”

紫月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眼光中闪过无数寒芒：“你说什么？”在埋名山庄，诸葛老家主用四颗摄灵血石就困住了开阳界的强者，被废元海的被废了元海，被摄灵血石直接杀掉的也不计其数，假如齐霁的话是真的，她真不敢想象有多可怕。

“既然仙界有人帮你们，魔界利用，顺便收点利息，难道不好吗？”似乎见她有所怀疑，齐霁便用轻柔的语气说了下面一段令人惊悚的话。

“你想想，这里是九州的独立位面，法则高于七星大陆，也就是说，这个位面的天地规则，是很难伸手进来保护这个大陆的人的。而我和我身后的魔族们，也能在秘境里钻钻法则的空子，方便了你我他。”

齐霁接下来的话更让人心惊不已。

“在这么好的条件下，魔族率先发动进攻，来个一网打尽，把你们这些人族的幻灵师们全部杀了，到时候魔族大军冲破封印进入人间界的时候，连反抗的人都看不到了。”

紫月震惊地看着他，心跳骤然加速，齐霁说得如果是真的，那么魔族这次是有备而来，玄云秘境开启了半个时辰，她能想象到数以万计的幻灵师进入了。假如这个时候让他们撤退，那是绝无可能的。没有幻灵师会在看到变强的可能后，还能往后退缩的。

齐霁摄住她的眉眼，他是那么爱她，终于，这个时候，她的眼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了。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人族已经进入了修罗场中犹不自知，我被魔尊派来当开路先锋，可我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紫月愣愣地看着他，在她的印象里，齐霁是个被染成墨黑的人，可是这次见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更真实的他。

有些人初看一眼，是好人，他们外表优秀，品质高尚，对人也温柔礼貌，千好万好，可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拿把刀往你身上戳，就比如夏子陌，比如前世的齐霁。

可有些人偏偏要手上沾满鲜血，让你觉得无比讨厌，甚至是不止一次地想要杀掉他，可是总有些时候，你会发现他并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人真的是很矛盾。

紫月看不懂他。

“你曾经也是人族，救自己的同胞，何来报答之说？”紫月说。

半晌才得到她的回答，齐霁并不失落，反而带着她翻山越岭，披荆斩棘，走过一片又一片原始森林。

“我对人族可没多少认同感，就算是有，那也是数万年前的事了，我现在把自己当成魔族。”齐霁说。

“数万年前？”

“对啊，哦，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在魔界待了九万年，不要那么惊讶。”

她微张的小嘴和震惊的表情取悦了齐霁。

山高林密，水流匆匆。

他砍掉前面挡路的竹子，每砍一次，十几棵竹子就应声而倒，他走在前面开路，紫月跟在后面，基本上是齐霁一个人在说，紫月很少回应他。

忽然间，齐霁戏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继续着半个时辰前的对话：“我还能记得你，说明你给我的印象太深，上辈子，我以为我和你一起死了，我一个人走过黄泉路，在奈何桥头，等了你好久，好久，你没来，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没看到过你，我就知道你不会再来了。”

紫月怔住，眼底翻出杀意，这个男人就是有本事三句把她的怒火挑起：“齐霁，分明是你欺骗我，你还想和我同归于尽？做你的梦！我不爱你，咱们钱货两讫谁也不欠谁的，我在最开始就和你说，我不会对你的感情负责，你也不需要对我负责。”

“啊，你就是这么个没有心的女人。”齐霁的心又疼又涩，都过去了那么久他还是放不下，她不是没有心啊，她的心都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紫月打断了他的思路，但很快，齐霁又找回了感觉：“在冥府，我站在奈何桥七日七夜，我感觉被抛弃了，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理我，但你不行，我们生活了那么久，我付出了真心，可你偏偏给不了我真心。我一想到转世之后就要忘记你，我就痛得没法呼吸。”

紫月不是那种你爱我，我就可以原谅你的人，她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眼底除了无情之外，再无其他。

打着爱你的名义行伤害之事，她自问没圣母到可以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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