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给统统地杀,全部给我杀,一个不留。”乐毅对着那幅画,对着那倾泻而下的三十三重天一样的巨幕念道。
这是虚空图的施展之法,可以灭杀世间一切敌人,无论对方有多强大,无论对方是什么境界。哪怕是天道,也能说让他死就让他死。
完全不会有任何的侥幸,点名要谁死,谁就必须死。
任南峰看呆了眼,看着那坠落而来的画,画中有山川,山川长万里。
他嘴巴都有点合不拢了,这特么不是虚空图吗?
他们两个本身就在虚空图里,怎么搞的,这里又跑出一个虚空图来了?
而且,乐毅居然驾驭着虚空图,这是要干什么?
虚空图是能驾驭的?
就在他震惊的时候,虚空图里仿佛飞出来了一把剑,一把无形的剑。
它根本不是剑,而是一种特别的气,所凝聚而成的剑。
这一股气,仿佛是宇宙之气的裁决之气,宇宙最深处的审判之气。
天道之气能审判一方天地,而宇宙之气,能审判任何一个角落,全宇宙。
“这东西……你哪来的这东西……”任南峰张开嘴巴,问出这么一句话,可话刚问完,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仿佛凝固了起来。
真的像是画面完全定格,死死地定格在这一幕。
周遭的一切,都不再动了。
周围的那些天道、元老,有的人看情况不对劲,想要开溜的,都凝固了。
动作无论多么夸张,都死死地被定格了起来。
但是,也仅仅是画面定格,再也没有了后续变化。
乐毅也发现了奇怪,看看四周,他扭转头来,却发现自己还能动。
整个世界都不能动了,却只有他能动!
“唉……”
一声叹息,来自洪荒,来自太古,来自虚空缥缈之处。
“谁?”乐毅问。
目光远眺,却忽然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那黑暗的边缘位置,有着一道银色的身影,他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这就是你的选择?”那银色的人影问出话来。
“你是谁?”乐毅再问。
“你不必问我是谁,我只问你,这就是你的选择?”银色的人影也再问。
“是。”
“为何?能否给我一个原因?虚空图一展开,虽然可以杀光这些人,但是你自己也需要献祭死亡,为何?”银色的人影说道。
“那是因为……”乐毅本想说,这只是梦境而已,既然是梦境,还怕什么?
但也正因为这是梦境,他不能直接说出来,不然会惊梦的。
于是,改变了一下,说道:“这些人,难道不该杀?这些人如果继续留下来,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发生变化,继续这样腐败、肮脏下去。我尝闻,大乱之后必有大治。目前的这个世界,太腐败,并非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世界,大轮上清门,十大元老相互勾心斗角,这种门派居然也号称第一?让他们继续统治下去,这个世界会被他们统治成什么样子?与其如此,倒不如杀光他们,他们一死,别人就有上台的机会了。我想要的世界,是百舸争流,万类霜天竞自由。并不是这样的一潭死水,无论多大的风,都卷不起半点涟漪。死我一人,又有何惧哉?若能换整个世界的清平,那以我一人之死,乃是划算的。”
“你所想要的世界?百舸争流?万类霜天竞自由?唉,似乎是一种挺有意思的看法。”银色的人影说道。
“腐败必将被积极给超越,但前提是有人来戳破这个腐败。这样也能让更多人得到公平的机会。所以,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选择如此。我也不可能放任我朋友的亲人被他们杀死。他们一个个卑鄙无耻,堂堂以天道之尊、以元老之尊,竟然抓着几个普通人来要挟,如此小人行径,怎可不杀?”乐毅再道。
其实他根本没想太多。
在他的意识里,这些十大元老、各方天道,这就是目前这个世界的根本。最强的人。
倘若这些人都死了,那会怎么样?
乐毅觉得,这就像是一盘棋局,目前是僵持的,黑白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落子。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把棋盘推翻,重新来一局?
而他所做的,杀掉所有的天道级别的高手,就等于是将棋盘推翻,重新刷新。将天道都让出来,让其他人去争夺。
这是他本心所想的。
但是对于此人,他当然不能直接说出来。
“我有一个故事,你想听吗?”银色的人影说道。
“当然。”乐毅微微一笑。
这种情况,不听也得听啊!
对方是什么身份?
突然的横空出现,一瞬间,全世界都给凝固了。
连天道级别的人都不例外,这得是什么程度?
跟这种人说话,那就得时刻掂量着。
乐毅自然不敢大意。
“曾经,有一个男孩,一个被人遗弃的男孩。他与你的身世很类似,在外面流浪的时候,忽然有一天,却是被大轮上清门的人给收留了。于是,他就开始成了一名外门弟子。嗯,起点比你稍微高一点,说到天赋,估计与你也是不相上下。说起来,也奇怪,就连个性,与你也是一般无二。
那个少年,也曾经拿到过狩猎大会的前三名,狠狠地打响了元老后裔子孙的脸面。
这在当时,那个少年是很自豪的。但是,他的横空出现,宛如一匹黑马冲出在众人的视线当中,太耀眼了。于是从那个时候就受到了打压。
当时很多元老家族都想拉拢他,他也跟你一样,不受任何拉拢。
最后,那个当初带他来大轮上清门的人,告诉他,让他加入了某个元老家族。从此,他也为这个元老家族效力。
可是,他的加入,毕竟是外人,只如奴仆一般。这也让他很压抑。
可某一天,那个当初带他进来的人告诉他,说他是这位元老的亲孙子。只不过是私生子生的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
那个带他进入大轮上清门的恩人告诉他,他身上流着这位元老的血,那就必须要给这个家族效忠。并且还要效忠嫡系子孙。
明白了这个真相之后,这个少年某段时间也开始认命了。
的确的,他自己也尝试过,自己的血脉的确跟这位元老家族的血脉相当亲近。这种血缘关系是错不了的。
然而,虽然如此,可是他的身份却是隐秘的,不能公开,嫡系的子弟明明是他的兄弟,却把他当奴仆,当下人。对他呼来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