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川放下杯子,挺阔身躯直接坐进真皮沙发中,健稳双腿交叠,双掌交握落在腿上。荣敬恩看他,他目光也淡淡的落在她脸上。终于肯正眼看她了,荣敬恩立马提了口气,态度极好的出声。“该解开绳子了吧?”盛名川探究目光不变,上下打量着她。不是荣敬恩忽然小产进医院,后又任性玩失踪,他被家里要求去把人找回来,不是这次事情,他几乎都忘了自己妻子的样子。想起被她算计,让她有了孩子,就气血上涌。她算计在先,以至于她意外小产他也没去医院探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盛名川眸色冰冷,闲适气息瞬间敛下不见,寒气罩满全身。“你怎么在这里?”声音比他眼神更冷,看不出任何情绪。“能把绳子先解开吗?”荣敬恩漠视他的问题。盛名川眸色略沉:“你跟踪我?”跟踪他都跟踪到了这里,可见这女人依旧死性不改,可笑他居然有过想跟她好好过的想法。“盛大老板,能不能请你先把绳子解开?这是交流最基本的礼貌,你是不是觉得只有我五花大绑的跟你说话,才能凸显出您高不可攀的尊贵身份?”荣敬恩这话,听得盛名川眉峰轻皱,幽暗目光不由自主的再度看向她。以荣敬恩骄傲的个性,她只会认为自己身份尊贵,低嫁给他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什么时候荣敬恩那套根深蒂固的想法调了个方向?细思片刻,无法得出合理的推断,只得作罢。“‘礼貌’这两字从你口中说出来,是我听到的最大笑话。”盛名川起身,气息冷了一室,长腿迈步,朝荣敬恩走去。荣敬恩暗暗吸了口凉气:这人,怎么、这么冷?“等等,你是想给我解开绳子,还是干别的?”盛名川扫了眼不该出现在她脸上的警惕神情,不屑冷哼,难道她会自信到认为他口不择食对她有非分之想?“如果能选择,我宁愿你从没在我眼前出现过。”从始至终!还算有风度,不论荣敬恩怎么折磨盛家人,他也没有恶言相对。除了那次她在汤里放药,纠缠他喝下与他发生关系后,嫌恶的将她扔去大街的事情之外,他对她从来只是远离和无视。荣敬恩得知他始终如一的厌恶自己后,放心多了。“请盛总发发慈悲,给我松绑。”荣敬恩不打算计较,再者,人家那身份,她也计较不过来。盛名川眼底快速闪过几分讶异,居然下意识应了她的要求。松绑后盛名川拿着绳子怔愣数秒,他刚是着什么魔了?荣敬恩环视屋里一眼,转身看盛名川,顺着他目光看了眼他手上的绳子,淡定的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没事我就走了。”荣敬恩绕开距离从他身侧往外走,盛名川抬眼,长臂一伸,把着她肩膀将人板了回来。“回来!”盛名川薄怒,荣敬恩却第一时间反手挡开了他,退开一边站在与他的安全距离之外。“盛老板有话说?”荣敬恩扬高了眉,声音清冷。潜意识里觉得这里是她的地盘儿,远离大都市的盛三少,在她心里的威严感已经消失大半,就算他此刻瞧她不顺眼,也不能拿她怎么样。盛名川身姿英挺的站立着,声音冷漠:“为什么跟踪我?”荣敬恩嘴角抽搐,“跟踪你?”“怎么,还想狡辩?”盛名川哧声而出。荣敬恩语塞当下。脑中快速闪过这事情的始末,她本来只想回黄桷去找大小姐,谁知道盛名川会在这。她做梦都没想到,盛三少来过这里。只怪她曾经所知太少,山里土地被承包出去种柠檬,知道有这事情发生,却怎么都没想到会跟盛名川扯上关系,她还以为盛名川只是挂着豪门阔少的二世祖,没想到他还办了件实事。盛名川轻笑:“你以为追到这里来,就能改变什么?”不能,只会令他更加厌恶她的死缠烂打。荣敬恩暗翻白眼儿,早不知道你大爷的也在这:“怪我咯。”盛名川转身,目光不经意落在她侧脸上。又是那副无所谓的淡然样子,眸光滟滟,他不得不承认,荣敬恩安静的时候,很好看,舒服得就像慢慢展开一副画轴,令人期待和眼前一亮。荣敬恩等着盛名川的审问,可等了半天都没见人说话。她转身,双手叉腰,样子分外不耐烦。她假惺惺的笑问:“所以盛大老板,我现在可以走了吗?”盛名川不假思索反问:“去哪?”“你管我!”荣敬恩哼声。她的回答使得盛名川不由得再一愣,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此刻,并不想她离开他的视线。匪夷所思!盛名川违心道:“去吧。”话是背过她说的,就为了不被她影响。他急需要时间来好好想想这是怎么回事,自从她小产后,给他的感觉太颠覆,他甚至怀疑荣敬恩的本性。对她有过心疼,但他以为那只是因为她小产的原因。这段时间没见,他几乎快要忘记小有改变的荣敬恩,直到此刻,那种他意外的感觉又出现时,才警觉她似乎真有些不一样了。一个人受了刺激,会性情大变到这种程度?盛名川独立屋中,就这么静静的站了二十分钟,回过神来后,荣敬恩早不见了。外面天色暗了下来,老旧的街道上传来阵阵食物的香味。盛名川刚坐下,敲门声传来,紧跟着古川的声音传进来:“盛总,晚饭送你房间还是下楼吃?”盛名川闻言,脑中却忽然跳出荣敬恩白生生的小脸来,心中一动。“下楼。”他起身,挺拔身躯气势非凡,长腿迈出,拉开门看了眼昏暗的走廊。“太太呢?”为什么没在外面等他?古川眼露诧异,以为听错了,赶紧回头看郎广均,郎广均也一脸的茫然。“人在哪?”盛名川又问。古川、郎广均埋头:“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