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多的是新婚夜才见第一次的夫妻,可依旧从一而终,白头相守。你认为那时候他们有恋爱阶段?”盛名川声音平静的回应。荣敬恩彻底没了接的话,认命的进了浴室。理论“惜败”后,又勾起了晚上吃饭时的堵心事儿。他说得好好的各点各的,可上桌的居然成了别的,问他为什么自作主张给换,他却正义凛然说晚餐不适合大鱼大肉,清淡的素食更健康。就擅自给她换吃的那茬儿,气得姑奶奶一晚上没给好脸色。这会儿辩论没讨到好处,又把那会儿的气给勾了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应该勉强凑在一起,她人又不会跑,至于把她拽眼皮子底下“看守”住?盛名川将早上送来的女装整整齐齐装进衣橱,干净整洁的橱柜中,一半男装,一半女装,整理好之后再打量,异常和谐。盛名川等人出来的同时,随意翻看着荣敬恩在做的试卷。他大概扫了几眼,虽然不懂现在的应试,但他能看出这题的难度超过了她的水平。盛名川拿着笔将她扔在床上正在做的那张试题,几分钟内将正确答案给圈完了,顺便将她选错的也一并纠正了过来。荣敬恩从浴室磨蹭出来,盛名川居然还没睡。她诧异两秒,正好对上他忽然抬眼的眼神,尴尬瞬间爆发。“你怎么还没睡啊?”“故意磨蹭这么久,就等我睡了才出来?”他声音冷漠的问。荣敬恩勉强笑了下,慢吞吞的走过去:“我也是为了减少尴尬啊,你没觉得不自在?”以这男人的敏锐程度,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尴尬?盛名川沉默片刻,认真回答她的话:“你觉得不自在,理由呢?”她的话令他感到诧异,她在身边,他很高兴,至少比一个人独处时,心底多了一丝温暖。可她这话,无疑道出了她内心的感受。荣敬恩闻言当下意外,她往床上一坐,不相信的问:“难道你觉得很好?”他不言,但显然那表情告诉她,他觉得还不赖。荣敬恩晃了晃脑袋,嘟嚷了句:“怎么跟我感觉不一样。”“你是近乡情怯,还是真的移情别恋了?”盛名川问她。荣敬恩抬眼,扯着被子盖腿上,用慢动作来掩饰正在思考的当下。“都不是诶。”她认真回答他,“同个屋檐,同个房间还同张床,我没办法一下子接受。同住的女孩子还好一点,男女毕竟有别。呃,不,就算同住的都是女生,我也拒绝同睡一张床。”盛名川笑说:“我们结婚了,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是一体的。”荣敬恩皱眉,好像又扯到了某一个她不擅长争辩的话题上,当即自动打住。“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盛名川忽然问:“现在困吗?我们来做点别的。”他这话一出,刚准备躺下的女人浑身警铃拉响,猛地弹坐起身,机械似地缓缓转向他。“你,好像答应过我,不会勉强我做任何事。”她眼神警惕,言语明显底气不足。盛名川看着她的样子,一切了然于心。“怎么,不愿意?”盛名川故意撑起了身躯,重新整了整背后靠的枕头,唇际噙了丝笑意。“当然不愿意!盛名川,我告诉你,要耍流氓去别的地方……”她炸毛似地跳起来指控,却见他拿着她的试题扬了扬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荣敬恩傻在当下,他眼里的促狭清晰可见。只一秒,荣敬恩瞬间脸子爆红,扭扭捏捏的又坐了回去。“你,那个,你是说这卷子?”荣敬恩心有余悸,心跳的频率都变了。盛名川笑得不怀好意,垂眼时修长指节翻开她的试卷。“你的水平怎么做这个程度的试卷,浪费时间。”盛名川一怔见血道。荣敬恩抬眼瞪他:“你这话如果能委婉一点指出,我会更感谢你。”她知道她水平很一般,需要说得这么直白吗?“你那博士老师给你的试题?”他直接再问,根本没把她的不满看在眼里。荣敬恩点头:“干嘛?”拿回试题卷,一看,他居然把题全都做完了。“谁让你帮我做的?”“错题我也纠正了,要我跟你讲解吗?”他问她,语气尽显真诚。荣敬恩半信半疑的看他,盛名川抬眼,揉了下她脑袋:“什么眼神,嗯?”“你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出力?”她问。盛名川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予人施慧的人,任何人在他眼里,都如蝼蚁同等地位。“以己度人。”盛名川淡淡出声。她不信任他,即便这样对她,也让她心生疑虑。但造成今天这一切的人,是他自己。在与她的感情中,他从没回应过,以至于现在他对她的态度回暖,却让她觉得不安了。荣敬恩小小声哼了下,白来的恩惠为什么不要?盛名川耐心的时候也会像人师一样,逐词逐句的解释,甚至不厌其烦的给她讲解最基本的语法,告诉她答题的技巧,以及答题的捷径,将他曾经学这门语言时总结出来的规律全部倾囊相授。荣敬恩虽然时刻提防这个男人,可从他这里,她确实收获了不少。“你找那人的学习方法,我不认可,但介于你的水平,剑走偏锋兴许也能成。”荣敬恩心里正感谢他来着,可这人最后来了这么一句,当下把姑奶奶心里那点儿感激给洗刷得干干净净。“我这水平到底是有多低啊……”要不要这么往死里伤她。“怎么,生气了?”盛名川笑问。荣敬恩没好气的“嗯”了声,“就算真生气,也无法撼动大爷您的说话方式啊。”盛名川抬眼,问得认真:“我的说话方式,你不喜欢?”荣敬恩话结,居然无话回答。“你不喜欢,那我改改吧。”盛名川轻声道,画得满满的试卷递给她:“恩,该休息了,不早了。”他面有倦色,或许是两人这会儿相处太融洽,时间走得太快,再抬眼时,十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