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清将已一半黑一半银的簪子摔在了马车的木板地上,发出“哐铛”的响声。已逐渐恢复冷静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半晌道:“小荷,把这些饭菜扔了,再去试其他人的饭菜有没有毒。”她要弄清楚下毒之人的目标是整个和亲队伍还是只有她一人。
那只鸟儿才咽入那么一点粥就死掉了,可见毒性之烈。她自信没有暴露身份,所以下毒之人应该是想害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什么人这么恨她?要下这么狠的毒。
明子清黯淡的眼睛突然一亮,手摸上自己白皙的脖子。之前就有人要掐死这个公主,后来自己的灵魂穿越进她的身体,下毒之人肯定以为这个公主还没死,所以又设计来害死她。没错,这毒,很有可能就是冲她来的。
小荷颤颤地告诉明子清,其他人的饭菜里并没有毒,那神情显然是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果然。明子清陷入沉思,眉头不自觉的微蹙。这次下毒之人没得手,保不准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那她以后不得一直活在提心吊胆之中?这个公主以前有什么仇人吗?可她的身份如此尊贵,就算以前的罪过什么人,估计那些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吧。
那就是万明皇室的人?可公主是一介女流,又不能和众皇子争夺皇位,刺杀她有什么用?
就在明子清思索之际,一道白晃晃的光亮从马车侧边的小窗中闪了进来,她慌忙回神。在转头时清晰地看到光源后,身子立刻向后靠去,紧紧地缩在马车的小角落里,娇小的手掌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那是一把剑朝她刺来。她紧闭着眼睛,偏过头不想看到接下来血腥的一幕。在临死之际,她实在是没心思去想别的了,只能哀叹她真是命运多桀。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明子清先是睁开了一只眼想探探究竟。马车内没有打斗的痕迹,那把刚刚刺进来银剑也不知去向了。她睁开了另一只紧闭着的眼睛,又观察了一番后长呼了一口气。她命还挺大,饭菜毒不死她,刺杀也杀不死她,估计她有仙气护体。
马车之外的杂音传入明子清的耳朵,她挑开窗帘便见一个黑衣蒙面男子单膝跪在地上。他的右肩处有一个很长的口子,不断冒出的鲜血表明那是刚刚被刺伤的。男子的呼吸有些紊乱,一直在不停地喘气,粗糙的左掌捂在自己的伤口处。
在他的不远处,那是个如今晚月光一般明亮的东西,那把方才差点害死明子清的银剑。
男子高仰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名也拿着把银剑并指向自己喉咙的男子,那男子也居高临下看着他,面无表情。这让明子清想起之前网上特别流行的一个词——冰块脸。但好歹这名男子的五官生的十分俊俏,就算没有表情看起来也是很养眼的。只是她觉得有些可惜的是,这男子是一张秀气书生脸,却习了武。
冰块男也身着黑衣,手中的那把银剑的剑端上还不断有鲜红的血滴落,再配上那张清秀的脸,整个人看上去似正似邪。
两名男子被举着火把的随行侍卫成一个半圆包围住,缺口正是对着明子清的马车。领头的侍卫见明子清朝这边看过来,便疾步走到她面前,抱拳道:“公主,刺客已被制服,请您发落。”
明子清由于刚刚差点死掉,心中本就对保护的侍卫有些不爽,现在听这人这么一问,更是没好气地道:“这你还用问我?给我问出他是谁派来的啊。”
她又觉得这还不够,继续不爽道:“这点小事还用请示我?没抓过刺客还是怎么着?”这么多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让人接近了她的马车?
领头的侍卫不敢反驳,走回人群刚想扯蒙面男的面巾,便听冰块男淡漠且低沉的声音传来。“他已经死了。”
那侍卫半信半疑,走近了蒙面男些,看到他瞪大的眼睛中原本布满的血丝都已经变成了黑色。侍卫伸手猛地扯下他的面巾,他的嘴唇也俨然成了黑色,嘴角处还有些许白沫溢出,显然是已经服毒自尽了。
领头侍卫回去禀报明子清,主动表明是自己的失职,他甘愿受罚。
明子清挥了挥手,淡淡地道:“不用了,就是多派几个人守在我的马车旁边,别什么人的剑都能刺进来。”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就算她再好脾气也不至于连挖苦几句都不行吧?而且这的确是随行侍卫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