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绣却只是微微一笑,便垂下眼眸,不再看擂台一眼。
“天啊,没想到这个李盛这么有想法,果然是不负才子之名啊。”坐在一旁的钟锦瑟,双手捧着脸蛋,一双眼睛黏在了李盛的身上。
坐在一旁钟锦良瞥了一眼钟锦瑟那张痴迷的面容,眼神当中有着淡淡的鄙夷,但脸上还是端庄的笑容。
“三妹,别忘了,您已经是指给太子的良娣了,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倒是二妹。”钟锦良冷漠的瞥了一眼钟锦绣,“是到了该挑选夫君的时候了,今日这么多的青年才俊,二妹随便挑一个那都是风度翩翩的才子啊。”
听到她的话,钟锦瑟脸色微微一僵,叹了一口气,用向往的眼神看向擂台上的那些才子们,“如果出阁之后,太子能够像他们这般风度翩翩满腹经纶,那多好啊!”
听钟锦瑟提起太子,钟锦良握着衣衫的双手猛然收紧,眸中透露着不甘和懊恼,就连脸色也有些僵硬,暗地里瞪了一眼钟锦瑟。
“太子殿下乃是人中之龙,你能嫁给太子殿下作为良娣,那是皇上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如此安排,你别以为,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庶女,真的能够打动太子殿下成为他的女人。”
她恨,她为太子殿下付出了那么多,为何太子最后却抛弃了她!为何钟锦瑟这个痴傻的女子却能够当上太子的良娣!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良娣,钟锦瑟却是能够陪在她的身边!这一切,全部都是钟锦绣的错!
想起当日在花厅发生的一切,钟锦良就恨得身子发抖,狠毒的目光紧盯着钟锦绣的侧脸,放在身前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二妹,你倒是怎么不说话了?莫非,心中是已经有了人选?”
钟锦绣屈身盈盈一笑,“姐姐折煞小妹了,嫡庶有别,姐姐未先出阁,小妹怎敢后来居上,再者,小妹不像三妹有那么好机缘能够嫁得一个如意郎君,现如今,只能寄托在父亲和母亲身上,让小妹逆得一个如意郎君。”
原本被钟锦良给说的心灰意冷的钟锦瑟,听到钟锦绣的这番话,当下就乐开了花,但想到花厅之事是钟锦绣所策划,脸色瞬间冷淡了几分。
“哼,算你识相,别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了,瞧你穿的一身寒酸,哪里有大姐来的高贵。”钟锦瑟冷哼一声,手指扶着肩头发丝,一想到能够嫁给太子,进入皇家,钟锦瑟扑哧一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炫耀的说道:“谁人不知我钟锦瑟是有福之人,未出阁时旺家,人人都说我长的一张旺夫相呢!”
“那是,三妹能够入得太子的眼中,我自然是为三妹高兴的。”至少,你该不会想前世那般,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钟锦绣在心中如是想着。
“那是当然,这还用的着你说。”钟锦瑟口无遮拦的说着,丝毫不在乎身旁其他小姐的打量,反而还骄傲的抬起脑袋,“我没说错啊,我本来就是一脸福气相。”
其他世家小姐连连用团扇遮住讥讽的笑容,连带钟锦良都觉得没面子,当下责备的看了一眼钟锦瑟。
“好了,住嘴,面子都快被你给丢光了,还不看擂台比试。”
当下被责骂的钟锦瑟,露出无辜的面容,分明连自己为何挨骂都不知道,只能是憋着气继续看向擂台的方向。
站在台上的李盛还在得意洋洋之际,考官笑容满面的站了出来,望向周围的青年才俊,“既然已经有这位李公子站出来献策了,其他的公子可否心中有所策略啊。”
一见李盛崭露头角,其他人也跃跃欲试,竟突然之间各个青年才俊都变得积极了起来,忙不迭的跑上了擂台。
可惜的是,大多说的都是些不实用的东西,甚至还有人提议多多选拔官员,提倡捐钱买官,当下就被众人给哄下了台,也因此闹了不少的笑话。
而就在此时,在众多华服贵胄当中,一袭朴素青衣的公子走上了擂台,头顶只有一块小小的布巾,衣着朴素,脚下穿的是厚底软靴,跟周围那些个衣着华丽的世家弟子有所不同,在台上显得尤为突兀。
青衣男子走上台之后,率先拱手施礼,腰杆挺直,颇有几分高风亮节的意思,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虽然深远却不深沉,反而带着几分的率性洒脱。
“在下秋意寒,久闻诗赋会盛名,今日路过此地,故来此一同探究国之一字,还望各位兄台不吝赐教。”
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进退得度,不觉让钟锦绣多看了两眼。
台上其他的世家子弟,在看到秋意寒一身朴素青衣时,露出耻笑的笑容,轻蔑的望着他。
“我说秋意寒,你这一身粗布麻衫,还是别上来丢人现眼了,赶紧下去吧!”
“就是,诗赋会可不是你这种穷人来的地方,赶紧回去。”
面对他们的出口伤人,秋意寒深吸一口气,眼眸耿直的望着捧腹大笑的世家子弟们,“既是诗赋会,那么天下读书人便都可参与,为何要分出高低贵贱?在学识面前,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钟锦绣微微挑动眉头,细细看着台上的秋意寒,终于知道她为何看着此人眼熟了,没想到此人竟然会在这里出现,却也是机缘巧合。
被秋意寒如此一说,那些讥讽的人脸色发青,却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考官向后退了一步,摆出了请的手势,“这位公子请,有何想说的畅所欲言。”
只见秋意寒上前一步,扭头指着阁楼上的那个国字,“国之一字,何解?有人方可有国,无人则无国,而一个国家想要维持秩序,其法度和官吏是必不可少的,而之前那些仁兄所说,吏治清明。”
秋意寒看了一眼身旁的那位李盛,眸中闪烁着恼怒,“纯属无稽之谈!何为吏治清明?我青鸾国前不久漓江水灾,两岸百姓路不堪言,朝廷拨下赈灾银两,从京中到府尹再到各州各县,到了百姓手中的银子却是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