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已将凌公子送回,不敢多加打扰,在下这就离开。”
萧谨言却一把拽住钟锦绣的手臂,出言挽留,“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坐下喝杯热茶再走?”
钟锦绣低头望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臂,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萧谨言的体温,心中有所动容,心中天人交战,但最终她还是败在了自己想要见萧谨言的贪念之下。
“既是世子爷出言挽留,在下不敢推辞。”只要一刻就好,她想要好好的看着萧谨言,想要留在他的身边。
“来人,备茶。”萧谨言招呼着钟锦绣走向大厅。
坐在大厅当中的凌风,一见萧谨言来了,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你有伤在身,不起也罢。”萧谨言将人给按了下去,坐在主位上,双眸凝望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钟锦绣,“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靳宿。”钟锦绣直接念着自己的名字,既然是男装示人,自然是得有个方便的名字。
“靳宿。”萧谨言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可每念一次,心中便多了几分莫名的感触,但随后这种感觉就被他给一扫而空,似笑非笑的望着靳宿,“凌风是我麾下的参军,前几日受伤接回,却被你强行掳走,靳宿,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望着萧谨言那双太过精明的双眸,钟锦绣皱了皱眉头,但随即便释然的舒展开,唇畔洋溢着久违的灿烂笑容。
眼前这人果然是萧谨言,心思一直都是这么的严谨,既然瞒也瞒不住,倒不如和盘托出。
“凌参军的未婚妻在我府上做事,因犯了错被主母责罚,命悬一线,在下这才想到振国侯府门前一试,看能够找到凌参军,是在下运气好,守了一天一夜果真守到了凌参军。”
“那你还真是好运气。”萧谨言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凌参军和其未婚妻终有团聚一日。”而你与我,也会有团圆幸福美满的日子。
凌风愧疚的望着萧谨言,“是属下考虑不周,还请将军责罚。”
“若是你能够和未婚妻重逢团圆,我自是为你高兴。”萧谨言扭头望着钟锦绣,“不过,靳宿有救人的这份心思也是染重情重义。”
“承蒙世子爷夸奖。”瞧着萧谨言冷淡的神色,钟锦绣心中毫不气馁,只要人在就好,“时间不早了,在下府中还有要事处理,就不打扰世子爷了,在下告辞。”
“慢走不送。”
等到钟锦绣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前的时候,萧谨言的眸色越发深邃起来,看向一旁的凌风,“这锦绣究竟是何身份?”
“属下只知道她是右丞相府中的人,至于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属下也不得而知。”凌风据实相告。
萧谨言挥挥手,“也罢,你暂且下去休息,先把伤养好了。”
修长的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嘴巴当中不停念叨着靳宿的名字,脑中一条信息被他快速抓过。
“靳宿,靳宿,锦绣……钟锦绣。”敲击桌面的手指猛然收回,萧谨言脑海当中浮现出那日见到女子的面容,由于那日他全部心思都在钟锦良身上,其他两个右丞相府中的小姐也未细看。
“世子爷是怀疑,这个靳宿,是右丞相府中的二小姐,钟锦绣!”风雄怪叫一声,拧着眉头,“不可能吧,属下可是听说,这个钟锦绣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怎会身着男装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而且,若是当真是钟锦绣,可看她的言谈举止,也不像是名门千金啊。”
萧谨言想起那日回府之后,母亲还夸赞钟锦绣举止端庄,进退得宜,有大家风范,但,今日他见到的钟锦绣似是跟那日的她有所出入,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不管如何,钟锦绣这个名字,在他心中烙下了一个印记。
“让我困惑不止是这个。”萧谨言的手指默默转动着杯盏,锐利眸中散发着凛冽。
他在意的是,钟锦绣出现的时间,他从北境回来之事,连母亲都不知道,而将凌风带回振国侯府也只是他临时起意,按照钟锦绣所说,她是特意等在这里的,那她又怎知是那天他要回来,而且还是带着凌风一起回的?
还有一件事情,更让他觉得困惑不解,凌风之前一直都在云家大营,是后来被他相中才转投入他的麾下,这件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她又怎知凌风在他手里?
经过这么一细想,萧谨言忽然发现,这个钟锦绣或许不如表面上看的那般简单,若她真的知道自己从北境回来的时间,那么,究竟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如此一想,萧谨言心中对钟锦绣更多了几分的警惕,“风雄,派人去暗中调查一下右丞相府,不管是谁都要彻查一遍。”
他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走漏消息的人,行军布阵,最重要的就是封锁消息,严禁风声走漏。
“是。”风雄得令,连忙走出大厅,去办事了。
萧谨言坐在大厅当中,男装的她和女装的她不停在脑海当中轮回交替,深邃的眼眸荡漾着不一样的光彩。
“钟锦绣,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望霞一路跑回望云阁,看到云姨娘未语泪先流,普通一声跪倒在地,捂着肿胀的嘴角,悲戚的啜泣着。
“夫人,果然如您所想,二小姐深藏不露,奴婢要将热汤灌进墨韵嘴里,却被她说奴婢不知礼数,责罚了奴婢,还将那热汤如数灌进奴婢的口中,还请夫人为奴婢做主!”
望霞跪在那里噗通磕着头,感觉十分的委屈。
云姨娘翘着望霞肿胀的脸庞,手掌紧紧捏住杯盏,眸中透露出极致的愤恨,“钟锦绣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了,露出了你的真面目。”
望霞的哭声扰得她心烦意乱,皱眉瞪着她,“别哭了,没用的东西,让你做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听到云姨娘的责骂,望霞立刻止住了哭声,小心翼翼的望着云姨娘,不敢再弄出一点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