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绣还沉浸在愤怒当中,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开别院,捏着拳头走出树林,若是可以,恨不得现在就将萧慎行给杀了。
清灵望着萧慎行和李潇离开莺语阁,回头望了一眼神色淡然的钟锦绣,不知为何,那种淡然的眼神却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
“靳公子,我们还是去别院吧,这里人多眼杂的,多不好啊。”清灵娇俏着依偎着钟锦绣的怀中,展现着小女人的风情。
胳膊直接揽着清灵的手臂,摇着折扇,两人似是蜜里调油一样的逛着莺语阁,而钟锦绣脑海当中则是想着,该如何阻止萧慎行的计划。
一袭温文尔雅的身影站在阁楼上,晚风吹动着男子的衣衫,手中折扇更显此人的俊逸,加上俊秀的面容,惹的不少花娘频频回首。
站在阁楼任由晚风吹拂着发丝的钟锦绣却无意关注,一双黑眸紧盯着凌晨时分才离开莺语阁的萧慎行。
“公子,莺语阁就要打烊了,嬷嬷说,有请公子下去见见众位姐妹们。”清灵从房间款款而出,望着钟锦绣的背影,眸光也不由深远起来。
太像了,可当日若是他愿意,自己又怎会在这莺语阁当中卖笑为生。
直到萧慎行的背影从眼底消失,钟锦绣这才转身,同时松开握紧的拳头,深吸一口气,敏锐的看到清灵落寞的脸色。
“莺语阁还是由嬷嬷打理,我位于房间当中即可。”
清灵眸中掠过诧异,但还是屈身行礼后离开了。
袅袅青烟从香炉中冒出来,熏香蔓延整个房间,钟锦绣独坐在房间当中,身旁站着两个龟奴,透过眼前的薄纱将厅中一起的尽收眼底。
莺语阁当中,每个花娘都有足以傍身的技艺,除了别家姑娘的魅惑倾语之外,更要靠着技艺来绑住男人,也是胃为何莺语阁能够在众多青楼楚馆崭露头角的原因。
青烟站在台阶上,望着这一大家子,叹了口气,“昨晚大家都辛苦了,好好休息,唯独一点大家记得,定然不要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你们都该知道咱们走到这一步都是逼不得已,所以,切莫连自己的性命都丢了。”
“谨遵嬷嬷教诲。”众多女子盈盈屈身,齐声说着。
声音脆如黄莺,腰肢盈盈一握,怎能不让人心动难耐?她身为一个女儿身都看直了眼,更何况是外面的那些男人。
“嬷嬷,您别成天说那些个大道理的,我们这些女子命苦啊,依我之见,倒不如攀上一门富贵,就算是为妾,那也比在这里要好太多了。”一记尖锐声音透过人群,所有人都望向前排,一名妩媚的女子。
“青柳,不得胡言,平日里你都被我给宠坏了。”青烟连忙呵斥着,眼角看向房间,见里面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不是你能开口的,退下。”
名叫青柳的女子却不吃她这一套,径自扭着细腰站在青烟身旁,脸上笑容却有些轻蔑之意,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情,涂着蔻丹的指尖抚弄着发间白玉簪子。
“那什么时候才是我能开口的时候?”青柳转头有意无意的看向二楼的阁楼,莞尔一笑,“嬷嬷,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夜咱们莺语阁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我亲眼看到清灵领着他去往后院当中的一处别院,而你,跟那男子在房中,搂搂抱抱,还潸然泪下。”
青柳的话在众多姐妹之间引起了反响,但碍于嬷嬷的威严,也不敢多言,只是静静等着嬷嬷开口讲话。
“清灵,你别否认,既然我看见了,那么不少的姐妹也看到了。”瞥向清灵的那一眼,除了高傲还多了几分蔑视。
坐在阁中的钟锦绣,手指按在桌面上的账本,那上面都记载着莺语阁的花娘名字,还有昨夜和哪家公子过夜,青烟怕花娘不懂事,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不曾想,今日当真派上用场了。
黑眸敲着账本上青柳的名字,似笑非笑盯着她下面那三个字——萧慎行。
清灵眼角余光看向阁中,莞尔露出一抹娇笑,“我的好妹妹这说的哪里话,莫不是你怀疑我们这莺语阁藏了男人?我们这里,除了龟奴,还能有什么男人啊!”
“我不信!”青柳直接开口呛了回去,锐利目光直视嬷嬷,“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男人就是你的姘头!我曾多次看到男人进到嬷嬷的房间,而且彻夜未出!”
手指决绝的指向青烟,咄咄逼人的说道:“嬷嬷,您平时里让我们姐妹安分守己,可你却私底下勾引男人!你无非就是怕我们姐妹们离开了莺语阁,你没了财路!”
这一番话下来,青烟脸色铁青,心情百转千回,可更多的还是可怜她,“青柳,你自由在莺语阁长大,你该看到那些嫁人为妾的下场,你怎还存了做妾的心思。”
青柳自小自视甚高,就算挂了牌接客,亦是没改了高傲的性子,以往只当她没长大,可近年来接触了达官贵人,越发的爱慕虚荣了,而嬷嬷更不敢想的是,这丫头还存了嫁人为妾的心思。
“嫁人为妾怎么了?就算是妾室,那也是锦衣玉食,比在这莺语阁强了不知多少倍。”青柳咬碎了牙,瞪着嬷嬷,“我是莺语阁的头牌,我过的日子该是锦衣玉食,让人侍奉的日子,而不是苦哈哈巴着男人!”
“那个那人就在二楼的暖阁中吧?”青柳冷哼一声,掀开眼皮瞄着二楼,“怎么?嬷嬷的姘头,还不敢示人吗?”
听着这话,青烟和清灵俱是脸色一变,这人可不能露面啊!
青烟脸色发青,一咬牙,“啪”的一声,所有姐妹们惊呆了,望着挨了打脑袋瞥向一边的青柳,娇嫩的脸蛋留下了五指印。
“青柳,你够了!往日我待你不薄,你便是这般报答我的?难不成,你想让我们莺语阁散了!”青烟忍着痛心,咬牙望着亲似女儿的女子,“你可知,今日这番话传了出去,你今后怎能在这花街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