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众人忙不迭的回房去了,都各自收惊去了,只留嬷嬷和清灵还留在那里。
钟锦绣站在青烟面前,收敛身上的气场,眼眸不似方才那般锐利,“我知道你心中不忍,但为了莺语阁不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必须要狠下心,暗中彻查一遍,这其中肯定还有浑水摸鱼之人。”
青烟心知此事必定要做的,只是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她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可为了小姐,为了莺语阁,她不得不这么做。
“我明白了。”
低头瞧着手中的白玉簪子,走到清灵的身旁,黑眸望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我需要一个有用的人,我不强人所难,你可以向我说一个请求,你好好考虑……”
“无需考虑,我愿追随公子。”清灵低垂着脸,看不清她的面容。
钟锦绣缓缓一笑,看似随手的将白玉簪子插在清灵的发间,“这白玉簪子不错,丢了可惜,你便戴着吧。”
这簪子一上了发髻,清灵心中便沉了下去,原是如此……
清灵捏紧了拳头,双眸闪动着微光,抬头之际坚定的直视钟锦绣,“我想拜托公子一件事,请代我将这件东西还给一个叫秋意寒的书生。”
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递给了钟锦绣,那块玉看上去年代久远,但质地却并非上品,且雕工拙劣,值不了几个钱,表面上保持着温润的色泽,可见时常被人把玩。
一见那块玉,青烟心中暗暗一惊,“清灵,你不必如此。”
泪水从眼角滑过,清灵垂眸望着不曾离开身边的玉佛,依依不舍的抚摸着,“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心累了,等不下去了,还请公子费心了。”
钟锦绣笑着摇了摇头,推拒了,“旁的事情我也就帮姑娘办了,但唯独这件事,我帮不了姑娘。”
“连公子也不愿帮我吗?”清灵悲痛的握着那块玉,心思百转千回。
“不是我不愿,而是你心中所想,很快就可以实现。”温润眼眸望着清灵,面容挂着神秘的笑容。
此话一出,清灵微微一怔,激动握着她的双手,“你见过意寒,你见过意寒对不对?他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吃饱穿暖,一日三餐有没有认真吃,还是勉强温饱?亦或是……”
见清灵不停地追问,钟锦绣不由的笑出了声,清灵也颇为尴尬,但仍旧是急切的望着她。
“前几日在诗赋会上,我曾和秋意寒有过一面之缘,如今他日子尚可维持。”见清灵又要急躁了,她笑着摇摇头,“我会找机会找他转述姑娘的思念,而你,无需为此卖身。”
“公子怎会知道我还是完璧之身。”清灵呆了一呆。
“心中已有所爱,又怎会愿在别人膝下承欢?”钟锦绣笑着握着她颤抖的双手,“至于我拜托你的事情,尽力即可。”
瞧着钟锦绣坦诚的双眸,清灵哭的梨花带雨,“多谢公子,我心中只此一人,我愿等他。”
“所以,这玉观音你还是收起来吧。”钟锦绣转身看了一眼青烟,说话口吻也柔软了许多,“这里就拜托你了。”
“公子一路慢走。”青烟和清灵目送钟锦绣离开莺语阁,而清灵则是宝贝的握着玉观音,将心中的那个人好好地藏好。
等了一夜,钟锦绣可算是回府了,连忙回锦绣阁换了衣服,一进门就看到钟振德趴在床上揉着惺忪睡眼。
“姐姐。”
钟锦绣走到床前,将小家伙给躺平了,拍着他的胸口,哄着,“乖,姐姐在,睡吧。”
依偎在姐姐怀中,有了安全感,小家伙睡得很快。
将被子盖在小家伙的身上,钟锦绣又到了隔壁房间,凌风果然还在。
可还未靠近的墨韵,凌风便醒了,锐利眼眸盯着钟锦绣,“你来做什么?”
“墨韵既是我的丫头,我来探望有何不对?”钟锦绣看了看墨韵背上长出的新肉,“还好,长出了新肉,便没事了。”
“你且跟我来。”钟锦绣坐在软塌上,望着凌风。
凌风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墨韵,这才走向软塌,“有何事?快说。”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多注意萧慎行的行动,这件事情不能让萧谨言察觉。”钟锦绣谨慎的说着。
凌风冷漠的望着她,“我为何要帮你?我与你非亲非故。”
“墨韵是我的丫头,我若让她不嫁,她自是乖乖听话。”钟锦绣勾起算计的笑容,“我救她一命,她便全力护我,饶是关于你的事情,她也会听我一言。”
黑眸怒瞪眼前讨人厌的女人,“你威胁我。”
“法子好用便是。”钟锦绣端庄的瞥了一眼床上眨眼的墨韵,“墨韵就要醒了,你没有考虑的时间。”
“好。”凌风咬牙应下,“我只管萧慎行的一言一行,其他事情与我无关。”
“那是自然。”钟锦绣勾起得逞的笑容,随即看向墨韵,眸中掠过一道内疚,“过几日我会将墨韵安置在南城的私宅,也好确保她的安全。”
凌风微微蹙眉,“你要动手了?”
深吸一口气,想起昨夜在莺语阁见到萧慎行的背影,钟锦绣脸色顿时阴鸷,“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算无遗策,谨慎小心,我不能冒险。”
听此一说,凌风脸色有些难看,“你要的不止是丞相府中的立足,你还有别的图谋?跟朝廷有关。”
钟锦绣讶异于凌风的敏锐,但见凌风倏然起立,黑眸警告的盯着钟锦绣,“钟锦绣,朝堂纷争你可以插手,但不能拖上墨韵,将墨韵的卖身契交给我。”
他没想到,一个后宅的闺阁小姐竟妄想左右朝局,且不论她只是一个庶女,纵然是封侯拜相之人,也不敢在现在如此紧张的朝局插手,这是铤而走险。
“墨韵的卖身契先耽搁几日,我会找机会,至于其他的,就跟你所言一样,你不必插手。”
钟锦绣是算定了,凌风日后追随的是萧谨言,而墨韵已经认她为主,凌风是不可能从这场纷争当中全身而退,所有人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