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了堂哥口中的调侃，平音暗中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在文云平深沉的目光下，平音抬头微微一笑，完全不记得方才自己的小动作。
凝望着平音公主脸上的笑容，文云平深沉的眸光逐渐收敛起来。
“老夫已经不是文国公了，受不得公主行如此大礼，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了，又要说公主不懂礼数了。”
闻言，平音笑脸一僵，还是缓缓起身，努力维持着脸上看似端庄的笑容。
这只老狐狸，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中听。
瞥了一眼故作乖巧的平音，文云平捋着胡须，“看在你将萧谨言带来的份上，今日老夫便不为难与你了。”
闻言，平音立刻笑弯了眼。
“太好了，本公主是出宫来玩的，又不是来学规矩的，真是吓死本宫了！”
灿烂十足的笑脸，在看到文云平阴沉的眸光时，又多了几分的收敛，扬起谄媚的笑容。
不去看鬼机灵的平音公主，文云平瞥向眼前的秋意寒与殷飏，神色缓和了几分，双手拱起。
“多谢两位，将振国侯世子带来此处，老夫不胜感激。”
除了皇上，何曾见过文云平向何人如此低头行礼。
殷飏与秋意寒震惊之余，忙不迭的要上前将人给搀扶起来，却被文云平冷峻的视线给喝阻了。
“老夫向来不喜欢欠旁人的，这一礼便算是两清了。”
瞧着文云平不苟言笑的样子，殷飏脸色一僵，眼底闪烁着无奈的神色。
就这一礼就算是两清了？这人情还的未免也有些太草率了。
站在一旁的秋意寒，也不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料想到这人情还的这般容易，弯一弯腰，便算是还了。
似是看出了他们心底的意思，文云平冷哼了一声。
“你们平日里从锦绣还有靳公子手里得来的好处，难道还抵不上这一次的人情？”
听闻此言，两人脸上立刻显露出谄媚的笑容，反倒是他们弯下了腰。
“哪里哪里，锦绣与靳公子都是朋友，既是朋友又何必言谢呢，您太客气了。”
老狐狸，果真是一只老狐狸！
说话之间，文云平瞥了一眼身后的房门。
“锦绣还在昏睡不醒，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别吵醒了她。”
将文云平言语间的疼爱听在耳里，殷飏和秋意寒相视一眼。
看来日后有事情找锦绣或是靳公子，也可以从文云平这里下手了，毕竟，他最是疼爱外孙女了，舍不得外孙女受到一点伤害。
一行人来到偏听，墨香弯腰为几人上茶，随后便退了出去。
临去之前，不忘多看一眼站在外面的明峰。
等人都下去了，文云平端起杯盏，直接开口切入主题。
“你们是在何处碰到萧谨言的？”
谈到这里，殷飏明亮的眼神蒙上了一层深沉，神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我是昨日在城郊外的森林碰到他的，碰到他的时候，身上有多处伤痕，而且整个人奄奄一息，到现在还在发热，可他仍坚持到这里来，说有人在等他。”
殷飏微微叹了口气，手指摸索着杯盏的边缘，深沉的眼底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昨夜昏迷的时候，他还一直念叨着锦绣的名字，刚醒来，就迫不及待的赶来这里。”
昨夜昏迷之中的萧谨言，手中还一直紧紧握着钟锦绣给他那个平安符。
有一次他想要拿走，可平安符还未脱手，人就从昏睡中惊醒过来，还差点伤到他，可他一松手，人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还是紧紧攥着那枚平安符。
那一刻，殷飏才明白过来，萧谨言对钟锦绣是多么的看重，身受重伤却还能回到京城，撑着最后一口气，只为了见到钟锦绣。
看到这样的萧谨言，殷飏说不敬佩是假的，萧谨言是把钟锦绣当成了自己的命根子。
听完殷飏的话，文云平将之前所得到的消息串联起来，心底便猜测了几分出来。
若文云平猜得不错，萧谨言定是被人追杀后，才想出替死的计谋，大军行进之中找到了他安置好的尸体，明远才会传来消息。
此举就是为了麻痹对手，同时也为了能让他暗中回到京城铺路。
只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有人识破了他的伪装，这才一路追回了京城，若非是被殷飏无意当中碰到了身受重伤的他，只怕萧谨言就当真是死于非命了。
凝望着文云平阴沉的面容，秋意寒想起了方才墨画无意当中说出的那句话，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晚辈冒昧的问一句，您之前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例如，萧谨言死于非命。”
否则，为何墨画等人在看到萧谨言时，会是那般激动的神色，甚至脱口而出人未死这种言论。
冷冽眸光瞥向一旁，从坐下来就一直吃着茶点的平音公主，殷飏与秋意寒，深沉的眸光也有志一同的忘了过去。
正津津有味吃着茶点的平音，猛然瞧见旁人望向自己的视线，了然的挑起了眉头。
“本宫只负责吃东西，至于你们说的什么，本宫都没听到。”
随后笑眯眯的瞥向文云平，“本宫这样说，你可满意了？”
“公主要如何，老夫自然是管不住的。”
平音倏然瞪大眼眸，隐忍多时的脾气上来了，“文老头，本宫忍你够久了！”
深沉眸光倏然变得森冷，文云平微挑眉头，“公主可是在提醒老夫，改日写封信给皇上，让皇上多注意公主的礼仪典范？”
回想起多年之前学习礼仪的恐怖回忆，平音立刻打了一个哆嗦。
乖乖的端起杯盏，乖巧的露出一抹笑容。
“本宫的礼仪就不劳您费心了，您继续，继续，权当本宫不在就是。”
喝茶之时，含笑的眼眸瞥向文云平，故作乖巧的眨了眨眼。
看似乖巧的端坐在那里，心底却早已不知道将人给骂上几百遍了。
对于这个古灵精怪的公主，文云平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转过头，阴沉的眸光望向对面的两人，“老夫之前收到明远来的信，说萧谨言提前回京，但是被人半路刺杀，已经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