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没了,又看他们靖王府失了顶梁柱,便以为她一个孤伶稚子是好欺负的,居然一开口便索要母亲的遗体!
不得不说,钟锦绣只凭霍家人其中一个身份,便将事情猜得**不离十了。
只是有一点她却错了,不是霍家人要和何起舞脱离关系,而是何起舞当年下决心嫁给轩辕风染的时候,害怕自己的任性会给家族带来麻烦,才主动和霍家脱离了关系,而霍家人……实际上一直是不同意的!
走到厅下主位上坐下,正好茶水已备好,钟锦绣端起茶杯缓缓啜饮,动作虽然优雅,但喝茶的速度委实快很多,不过一眨眼功夫,一杯茶已经见了底,随手往旁边一递,沈微雪微微一笑,接过茶杯,然后换了一杯新茶送到她手上。
将眼前一幕看到眼里的霍达,不由心头一跳,沈微雪的身份他是一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料到这名自扶风界出来的大贤者,居然会对他眼中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如此恭敬,竟隐隐有甘当下人的意思!
莫非……
稍稍解了渴,钟锦绣这才缓缓抬头,淡淡笑道:“抱歉,本世子刚自宫中归来,一路舟车劳顿不便见客,倒是劳几位久等了!不知几位指名求见于我,是所为何事?”
求见?霍达一回神便听见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头,以他的身份,用得着‘求’见什么人吗?他心中对钟锦绣不喜,当下也不打算与她多言,便直接说道:“我姓霍,是你母亲的兄长!我今日来,是奉我父亲之命,将妹妹接回霍家祖坟安葬。”
钟锦绣挑了挑眉,说道:“这位霍……公子,是不是搞错了,我母亲姓何,我们靖王府可没有什么姓霍的亲戚!”
“何是母姓。”
“啊!”钟锦绣轻呼一声,然后竟摆出一幅极为怜悯的表情看着霍达,说道:“抱歉,我不知道阁下家中父母已经离异,竟不小心挑起了阁下的伤心事了!”
霍达眉头一皱,有点不明白钟锦绣是怎么得出他父母离异的结论的,张口便要否认,“我父母并未……”
钟锦绣哪里容他解释,当下只作未闻,只自顾自地说道:“唉!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苦啊,我明白的!虽说我爹娘夫妻恩爱,但父亲一心为国,常年征战沙场,我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实在也和单亲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对于一般孩子渴望父母二人呵护的感受十分理解!不过,阁下也不要太过伤心了,我看阁下仪表堂堂,想必已是事业有成,也早已过了需要父母呵护的年纪了。更何况,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夫妻相处之道讲究两厢情愿,若是有一方不愿,那离异也不见得是坏事……”
眼见钟锦绣越说越离谱,霍达终于忍不住,冷冷地截过话头,说道:“我父母夫妻恩爱,何来离异一说?”
“啊!”钟锦绣又啊了一声,呆呆地说道:“可你不是说,何是母姓吗?若不是离异夫妻,怎会一个孩子姓霍,一个孩子姓何?”
石纹跟了钟锦绣两年,对于自家小主子肚子里那点坏水,可谓知道的一清二楚,明白这是钟锦绣不喜欢这一行人,故意咒人家父母家庭不睦,夫妻不和。当下也摆出一幅诚恳模样,对着钟锦绣说道:“世子想必是误会了,各地风俗民情不同,子随父姓,女随母姓,说不定正是南疆习俗。”
“是吗?那是我孤陋寡闻了。”钟锦绣歉然地看着霍达,问道:“刚才,霍公子说什么来着?”
霍达眉峰微微抽搐,对于钟锦绣的无耻终于有一个初步的认识。“在下奉父命,带小舞的遗体回霍家祖坟安葬,还希望世子能将小舞的遗体交给我。”
钟锦绣心中冷笑一声,倒真是不客气!面上却一副诧异模样,颇为不解地问道:“虽说贵国风俗,本世子不好多说什么,但已经出嫁的何姓女儿,回‘霍家’祖坟安葬,这个……是不是不合规矩?母亲毕竟是我靖王府名正言顺的王妃,堂堂正正的东夷王妃,死后自然是要葬在我们轩辕氏的皇陵。哪有葬回娘家祖坟的道理?”
钟锦绣根本不给霍家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又道:“更何况,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若是母亲未嫁,那么自然是要葬在霍家,可母亲已经是我父的发妻,已出嫁的女人,自然是与夫同葬!就算无法合葬,那母亲还有我这个儿子,那葬在哪里,也自然是我这做儿子的说了算!怎么算也算不到霍家吧?”
霍达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父亲伤心小妹之死,又从心底里不认同轩辕风染这个女婿,在父亲看来,小舞若不是跟了轩辕风染,现在恐怕乃是风光无限的一国之母,又怎会受这么些苦楚,最后还被轩辕氏父子连累地命都没了。
可怜他自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至死他也未曾见上一面。如今人不在了,说什么他也要让这孩子回到父母身边来。所以才会在一听到小舞的死讯后,便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带回小舞的尸身,哪怕要与靖王府杠上,也在所不惜!更何况,在他想来,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轩辕皇室怎么也会不傻到与他们霍家为敌吧!
如今,只看他要付出多少,才能让眼前这小子答应交人了。霍达想了想后,说道:“三十万两黄金,再加上东都内最赚钱的三处酒楼,换小舞的尸身,如何?”
钟锦绣霍然抬头,瞬间,一抹极为暴戾的血腥杀气随着她这一抬头瞬间布满整个大厅,大厅中几人都是心中骇然,尤其是方怀臻等人,完全没料到这个小小的孩子,居然会暴发出如此有若实质的可怕杀气!
就见钟锦绣恶狠狠地瞪着霍达,双眼深处一抹腥红之色隐隐浮动,那模样竟像是恨不得当场扑上前去将霍达狠狠咬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