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绣正在不断的往东夷的边境靠近,可能是因为黑骑军的大名在外,这段时间非常的太平,虽然刺杀事件偶有发生,可因为钟锦绣本人树敌太多,一时间还真有些分不清楚是因为钟锦绣而来,还是因为北堂容若而来,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来的人都被钟锦绣留了下来。
“你这般弑杀,难道没人说过你吗?”这天晚上,北堂容若和钟锦绣一起坐在火堆旁边,此时已经是冬天,夜晚的冷风吹在脸上,是刀割刺骨的寒意,再加上边上坐着一个因着连日来的暗杀而不胜其烦浑身都散发着料峭之意的钟锦绣,让北堂容若觉得和钟锦绣同行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虽然因为她在,他的安全得到了极大的保障。
“质子难道不觉得今天的话有些多了吗?”钟锦绣眯着眼转过头来看着边上裹着狐裘的北堂容若,面上是平淡如水,可说出来的话里面却带着满满的春寒料峭之意,这些日子想杀她的人越来越多,钟锦绣倒不是怕他们,只是因为每日都要将这些苍蝇拍死,当真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可反观北堂容若居然是那般的轻松自在,着就让他有些不爽了。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罢了,你若是真的被杀气迷了眼睛,以后可能就走不出来了。”北堂容若才没有想要管她的事情,可是在白天看到钟锦绣那般嗜血的样子之后,他总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毕竟嗜杀成性的人最后都很难回归本源。
“那我倒是要谢谢你了。”钟锦绣幽深的眸子忘了北堂容若好一会儿,这才转过头去幽幽的说道,语气之中已经没有了那份料峭寒意,钟锦绣不是服软,只是她忽然想起了当年自己差点将尉迟华黎错杀于剑下的事情,虽然当时尉迟华黎并未与她计较,可是她的心里始终都过意不去,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杀人的原因。
可现实似乎并不如人愿,总是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东西非要凑上来,就比如现在,钟锦绣眯着眼睛,望着阴森森的丛林,现在钟锦绣的感知能力已经愈发的强烈,即便是微弱的杀气,她都能够甄别出来,钟锦绣收回目光,转过头来望着石纹,轻哼了一声:“我们似乎又有客人了,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们是冲着谁来的!”
“是啊,这么多天了,她们还不放弃,还真是难为他们了。”石纹双手放在火堆前只靠着,通红的火光照印着石纹的侧脸,忽明忽暗之间,竟让人猜不透这人究竟在想什么,只能说,现在的石纹已经能够做大喜怒不形于色了,钟锦绣不断的在成长,而他作为钟锦绣的贴身护卫也在不断的成长着,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别人拿话刺激一下就会忍不住暴怒的男人了。
北堂容若往魏延的身边靠了靠,想要与钟锦绣划清界限,和钟锦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也算是弄明白了,这些人分明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钟锦绣来的,其实他真的很想知道,在东夷当摄政王的八年时间里面钟锦绣究竟得罪了多少人,以至于这些人想着法儿的想要将她消灭了。
“质子这会儿想要划清界限是不是晚了一些?”钟锦绣的眼睛虽然没有看着北堂容若,但是对于这人的小动作,钟锦绣却是看在眼里的,她也明白,自己在位的这些年里面,估计已经把东夷能够得罪的都得罪光了,可是这些人很多都不是从东夷来的,但更让钟锦绣奇怪的是,他们追杀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既然自己的凤魂之主名号已经名扬四海了,难道他们不该拉拢自己吗?毕竟天下君主的身份是人人都想要的。
“我倒不是想和你划清界限,只是那些人委实烦人了一些。”被钟锦绣看出意图来,北堂容若的面上有些尴尬,其实他也不是怕惹麻烦,只是他们这一路走来,暗杀一波接着一波,有时候甚至一天能来好几波暗杀的,这几波里面,大约也只有一波是冲着他来的,一想到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北堂容若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之感。
“罢了,确实是烦人了一些。”钟锦绣拍了拍手站起来,将身上的锦裘裹紧了一些,因着这些人,她已经有好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按他们的速度明日就能够进入沣都了,趁着这个时间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才是,这个时候的钟锦绣有些后悔当初来的时候没有乘坐马车,不然的话,白天行军的时候也能够在马车里面好好的休息一下。
“摄政王,要我去处理一下吗?”石纹望着那角落里面传来的细碎的声响,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容,似乎一点都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的样子,可眸中放射出来的冷光却让人不寒而栗,这么长时间了,别说是钟锦绣,便是从小跟在靖王爷身边,驰骋沙场的石纹都觉得有些乏了。
“不用了,让太簇去吧,跟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也该让他好好历练一下了,明日我们便能进入沣都境内,你让孔雀给我被一辆马车,白天没地方睡觉还真是一件让人很不爽的事情。”钟锦绣素手摸着腰间的玉佩,眸中带着淡淡的温柔,可因着钟锦绣低着头的关系,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眼里流露出来的温情。
这辈子能够让钟锦绣真正的放在心里的人不多,可有似乎很多,她的大魏,她的东夷似乎很多人都在她的心地里占了位置,钟锦绣是心怀天下之人,所有在她身边精心伺候,是他为主的人几乎算是她的家人了,她又怎么舍得辜负他们呢,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钟锦绣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石纹,若是有一天我离开了东夷,你们会怎么做?”钟锦绣抬起头来,眸中的温情已经收敛,余下的只是淡漠如水的眸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