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筝苦着脸应了声,只好老老实实的拆,于是整个过程,就是在不停的重复缝补和拆除两个动作。在她练手的这段时间,陈啟垣都已经缝好两个香囊了,他手艺还真是挺不错的,那些布料大多是碎布料,到了他手上,却能够变废为宝,缝制出来的东西,一点都看不出是碎布料的痕迹,反而有种特意拼接成那样的艺术感。中午的时候,陈多福还没回来,林筝伸了一个懒腰,顺口问了句。陈啟垣说道:“今天他和山子去山里捞鱼,让他带了一个饭团出门,得下午才回来去了。”林筝有些好奇,就问陈啟垣为什么没去。陈啟垣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家里有个病人,他能出门吗?何况那山里的水塘虽然有鱼,但是多不多,大不大,还真不好说,还不如他在家里多做几个荷包香囊。两个人在家,就只随意吃了点东西,林筝身体还没恢复好,胃口倒也不大。中午林筝睡了一觉,陈啟垣则坐在院子里开始片竹篾。院子角落堆了很多碗口粗的楠竹,晾干之后,就可以拿它片成竹篾,做出竹篮箩筐之类的用品。不过这些东西的卖价并不高,村子里会这门手艺的人也多,只是陈啟垣手巧,做出来的模样,总比别人好看好用些,所以卖出去的价钱,也总高出一两文。陈啟垣一面做活,一面盘算着把这些卖出去,能够换多少钱,又用这些钱买些什么东西回来。眼看再过半月,就要下雪了,到时候大雪封山,陈大松就没法进山打猎了,而他也必须在下雪之前给全家人做一件新棉袄,尤其是媳妇,她身体弱,可不能冷着了,否则这病上一个冬天,就算熬过来了,身体也会拖垮。直到傍晚的时候,陈多福才回来,他一脸兴冲冲的,还没到门口,就大声嚷嚷起来:“二哥!二哥!你快来!”陈啟垣听到声音,就立刻迎了出去,口里说着:“不会捞了很多鱼吧?”陈多福大声笑着,指着稻草渔网里的鱼:“很多啊!我和山子一人分了一大堆!”陈啟垣顺眼看过去,果然发现渔网里兜了不少鱼,那些鱼大多是杂鱼,也有一些巴掌大的鲤鱼和手臂长的草鱼。陈啟垣就上前接过渔网,轻松的提进院子里。陈多福笑嘻嘻的跟在后头,依旧一脸兴奋的说着:“我和山子还每人分了两条两斤重的草鱼呢!不过刚走到村子里,就被里正家买了去,好像他家一个亲戚来了,正好煮鱼招待。”陈多福摸出卖鱼的钱,递给陈啟垣,家里是大哥和二哥管钱的,其实主要是二哥管钱,因为二哥会识字,会记账也会筹算怎么花钱最节省。“二哥,这些鱼怎么处理?拿去镇上卖的话,个头又小了一点,估计价钱不会很好。”陈啟垣将渔网里的鱼倒进一个木盆里,看着足足有大半盆的杂鱼,也开始思索起来,就如陈多福所说,拿去镇上卖,肯定是会卖完的,但是价钱肯定不高,而来回一趟得两个人去,要耽误不少功夫,现在媳妇病着,大哥又进了山,他们两个自然不能都去镇上卖鱼。盘算了一下,陈啟垣就有了打算了,他先吩咐陈多福去河里挑两桶水回来。“这些大些的草鱼,就先养在后院的水坑里,小鱼就收拾干净放在大锅上烘干,收着慢慢的吃。”陈多福自然是没有意见的,立刻兴冲冲的拿着扁担木桶,到河边挑水去了。后院有一个自然形成的水坑,平时下雨的时候,水坑里就会装满水,现在临时拿来养鱼,也是可以的。院子里热闹的很,两个男人都忙活起来,林筝也坐不住,好奇的站在一边围观。陈多福挑好水后,就先将大些的草鱼放进水坑,又从田埂里扯了几把还算青翠的草叶子丢进去。看见林筝在看热闹,立刻兴奋的和林筝说起他是怎么捞鱼的过程来。“前两天我和山子就选好地方,挖了一个水渠,将池塘里的水都引了出去,到今天的时候,池塘里就只剩下一点水了,人踩进去,水刚刚到膝盖那里,我们两个忙活了一天,才总算把池塘里的鱼都捞了出来,那淤泥可厚呢,里面还有不少泥鳅黄鳝和贝壳田螺什么的。”说到泥鳅和黄鳝时,他就一句带过了,因为那东西是吃泥巴的,脏的很,一咬一嘴的沙子,所以即使是乡下人,也不怎么吃那玩意。陈多福说的是方言,林筝自然听不懂,就是觉得陈多福说起话来的表情很夸张有趣,充满了活力,也就很给面子的捧场了。倒是陈多福逼着陈啟垣给他翻译,不然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媳妇都不知道,那怎么成?他一脸得意的指着木盆里的几条鲤鱼,大方的说道:“昨天只得到两条小鱼,今天就多煮几条鱼,让媳妇吃个够!”又献宝似的问林筝昨天喝的鱼汤好不好。经过陈啟垣翻译之后,林筝总算明白陈多福的意思了,知道他特意替自己弄鱼吃,不由得很是感激。“多福,谢谢你啦!”林筝笑眯眯的说着,陈多福坚决不准她喊他三弟,所以就叫名字了。陈多福得了感谢,心底快活的很,撸起袖子,蹲下来和陈啟垣一起处理杂鱼。这些杂鱼需要将鱼肚破开,把鱼肠之类的脏东西挤出来,然后用清水过一遍,就可以放在大锅上慢慢的烘干了。林筝想帮忙,但是两个男人都不肯,后来陈啟垣看她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白吃饭的样子,也就起身进了厨房,将灶膛里的火烧了起来,又将锅子洗干净,放了水和处理好的几条鲤鱼进去,然后吩咐林筝守着火。现在天气冷,守在火边还可以取暖,省的林筝冻着了。林筝乖巧的点头,只要自己能够帮上一点忙,她心里也好过一些。鱼汤熬好的时候,陈啟垣和陈多福也将那些杂鱼都处理干净了,放在簸箕里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