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啟垣失笑:“自然是记得的。”
如果实在有那天,出于诚信,他也会让陈老伯给虎子安排好出lu的。想必以陈老伯的本事,安排人照顾一个孩子,总还是轻易的。
接下来,就是商谈价钱了。
双方都是诚心诚意的人,自家店铺自家知道,所以胡大娘不敢开高价,只说让陈啟垣他们看着给,心想以他们的善心,怎么也不会给太低的价钱。
陈啟垣也实诚的将自况说了出来,然后说道:“因此我手里头只有元老爷借的二十两银子,胡大娘若是不嫌弃的话,便作价二十两卖给我,如何?当然了,若是今后店铺生意好了,手里有了余钱,倒是可以按市价,将剩余的差价补贴给你。”
“不用了,够了!”胡大娘一听二十两银子,早已经激动的两眼发光了。
再说陈啟垣他们的店铺被迫搬走的事,她也是听说过的,若非发生那样的事,只怕也不会想着买她的店铺。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她家店铺就一直荒废在那里,现在又过了这么些年,只怕荒废的越发厉害了,陈啟垣把店铺买了去,其实也没法立马做生意,还得翻修一下才行的。
因此,哪怕在市面上,那样一个好位置的店铺能够卖出三四十两的银子,她也是不敢嫌弃二十两少的。
“只是那家店铺毕竟死过人,晦气的很,你们买了去,如果到时候大家嫌弃,不肯上门做生意可怎么办啊?”胡大娘心善,于是不由得担忧起陈啟垣他们的生意来了。
陈啟垣便将他的算说了出来,这件事本也不是秘密,何况胡大娘若是知道他肯请道士和尚过来替她儿媳超度,只怕也是乐意的。
果然,胡大娘听说了之后,就垂眼沉si了起来。
最后她拿出二两银子来,说道:“这二两银子,算是我的心意吧,红柳她……哎……真是害人害己啊!”
红柳就是胡大娘媳的名字,也是虎子的娘。
虎子已经懂事了,甚至因为他的经历,比一般同龄人更早慧一些,听到这个名字时,他忽然恨恨的说道:“那个人不是我娘!”
虎子已经记不清他娘是如何温柔对待过他的了,唯一记得的,是镇上人的嘲讽,大家都说他娘人,他爹一气之下把他娘给杀了,因此他爹也被关进牢里去了。
小小的年纪,却是在他人的口舌之下存活过来的。
因此虎子有多恨他娘,也可想而知了。
胡大娘家的店铺买的很顺利,因此让陈啟垣和林筝也松了口气。
他们都算尽快将那家几乎快荒废的店铺翻修一下,最好在他们离开这里之前,留下一个崭新的店铺给陈家兄弟。
陈啟垣他们的举动,是瞒不过有心人的,其中八卦的王娘子就知晓的一清二楚,所以林筝干脆不瞒着,对外只说银子是元老爷和陈老伯给借的。
元老爷主动上门送钱,这是也是有人知道的,而陈老伯和陈啟垣交好,这也是大家知晓的,因此并没有起什么异常的言论。
事一桩桩的进行着。
从衙门将地契的名字换过后,那家杂货铺就算是陈大松名下的产业了。
是的,在登记人名时,陈啟垣要求写大哥的名字。
店铺彻底转手后,陈啟垣就请了一伙道士,这些道士也是陈老伯给找来的,据说特别会来事,做法事那天,热闹的整个双牌镇的人都知晓了,整个富贵街,更是热闹不已。
在道士的一番忽悠下,双牌镇所有的人都相信红柳和那个伙计的鬼魂已经从这里离开了,到阴间轮回转世去了,甚至因为他们做下恶事,因此要入畜生道轮回。
另外又做了一场祈福法事,如此这般,这个原本被人嫌弃晦气的店铺,一下子就像是清扫干净了一样,恢复了它本来应有的模样。
陈啟垣动作很快,刚做完法事,就请人过来翻修了。
在动工翻修时,刘掌柜终于从县里带回了消息。
经过这些时日的休养,刘掌柜头上被砸的,已经彻底消了下去了,神看上去也好了不少,只是人却感觉憔悴了。
他拿出一个荷,递给陈啟垣,说道:“那户人家原本也是小康之家,因为儿子好赌,如今已经破下去了,不过他们毕竟还是讲理的,我找过去的时候,他们还是凑钱将你们剩下的租给还了回来。”
陈啟垣开荷一看,里面放着的,果然是剩下的那些租。
这些租,他和林筝一样,都做好没有了的准备了。如今看到刘掌柜辛辛苦苦替他们追回,不由得甚是感慨。
他从里面拿出一半的银子,递给刘掌柜:“刘掌柜这些时辛苦了,这是你应得的,还请莫要推辞。”
刘掌柜看着手中的银子,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浓郁了。
他看的不错,这个陈啟垣果然是一个会做事的人!
到手的银子,自然是没得推辞的,何况为了替陈啟垣讨回这些银子,刘掌柜也是费不少功夫的,若不是他,对方只怕想赖账的。
因此这钱,他收的理直气壮的,彼此说过几句ke话之后,便拿着银子离开了。
刘掌柜走后,林筝不由得冲陈啟垣笑道:“二哥,这些银子能够追回来,那也是好的。”
又眨了眨眼,说道:“先前我们都以为追不回来了,还把原先主人留下的锅碗等物都搬了来呢。”
“那你可知赌坊的人,是了多少银子拿下那个店铺的?”陈啟垣给林筝卖起关子来。
“多少?”林筝知道发生那件事后,陈啟垣就让陈老伯去查了一下,但是之后并没有和她说。
陈啟垣伸出一根食指,含笑看着林筝,等着她猜测。
林筝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是十两银子,但是若是一百两,会不会也太多了?
“二哥,你还是直接说吧。”林筝猜不出来,催促着陈啟垣直说了。
“明面上说是一百两银子,实则不过是二十两银子利滚利之后的,当然了,除了这家店铺,他们在县里的一契也一并给了赌坊抵债。”陈啟垣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