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娘子清醒过来后,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就立刻消了,看着林筝真诚的脸,想说谢谢林筝提醒,可一想到那人是林筝的表哥,如果自己说谢谢提醒什么的,不就是在隐晦的诅咒她表哥早死么?
于是尴尬一笑,就岔开这个话题了。
转而聊其他日常生活中的话题后,林筝也松了口气,可心底却有些惴惴不安,不停的在心底暗暗说道:“刚才那话是乱说的,请上天保佑表哥平平安安,再顺顺利利的娶一个温柔娴的姑娘!”
郦城,唐重兵驻扎所在地,过了郦城的苍绝山脉后,就是狄的地界了,狄是草原牧民聚集而成的家,占地面积虽然辽阔,可土地贫瘠,到冬天时,冰封三月,寒冷异常,因此每年冬季,都会冻死饿死不少人,而每当这时,狄就会派军攻唐,为的就是掠夺唐的粮食。
狄并非只攻唐,与之接壤的陈,也时常受到扰,因此唐和陈之间的关系好,两来往,比狄密切许多,就连边境驻军数量,也少了一半左右。
军营位于苍绝山脉的脚下,连数千里,都是密密麻麻的帐篷,操场上,呐喊声震天,将士们正在进行操练。
磨的锋利的枪头随着将士们的动作,舞动犹如行云水般,阳光照在枪头上,反射出莹莹的光芒,若是对zhan时,足以令对面的人被反光刺眼。
点将台上,王将军一盔甲披,腰佩长剑,面容肃穆的看着底下操练枪法的将士们。
柳颂也穿盔甲,面无表的站在王将军的后。
一枪法练完后,将士们收回长枪,原地站定,等候着王将军的命令。
“继续!”铿锵二字,掷地有声,将士们领到命令,继续开始操练枪法起来。
哼哈之声,很有节奏的响起。
军营的门口,有一小队士兵正从外边回来。
领头的人骑在一匹黑的马背上,穿军营盔甲,手持长剑,目蓄光,威风凛凛的样子。
这一只小队jinru军营后,需要lu过操场。
马背上的男人远远的往点将台上看去,即使隔着数百米远,依旧看到柳颂那张即使面无表,却依旧俊朗的脸。
杨将军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这一次出门,他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因此心底蓄积着一股怨气,想着法子要将之发泄出来。
最好的发泄手法,当然是用手段将柳颂整治的灰头灰脸!
马蹄未停,杨将军只远远的盯了柳颂一眼,便接着往前而去,他需要尽快去寻元帅,将在双牌镇发现的事一一告诉元帅。
军营中的元帅,乃是威武侯,武艺非凡,军功赫赫。虽然在朝中只算一品大将,可他的母亲却是超品诰命,门庭显赫,可想而知。
和逐渐shi微、手中已无兵权的安武侯相比,威武侯绝对是能够轻松碾压对方的级别存在。
杨将军一lu升上来,便是元帅威武侯的这一系的人,虽然威武侯并未对柳颂有何不和压,可威武侯却任由杨将军压柳颂,甚至还是默许的,比如这次以剿匪的名义出门寻找柳颂擅离军营的证据。
杨将军虽然是底层上爬上来的,不太懂朝廷上太过深的事,可他很敏锐,察觉威武侯的意si后,便不再束手束脚,一个劲的和柳颂争锋相对起来。
点将台上,柳颂自然也目睹杨将军回到军营的动静。
没有表的脸,稍稍有了一些化。
就连王将军的眼中,也露出一抹淡淡的担忧来。
将士们在底下操练,点将台上都是自己的人,王将军沉片刻,就示意柳颂靠近一些:“你觉得杨将军查出些什么了吗?如果让他找到证据,我也保不住你,军令如山,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柳颂从外面回来后,就主动去寻了王将军,将他擅离军营的事说了出来,并且告知了王将军他为何擅离军营。
原本王将军很生气,不过在听了他的理由后,也就气消了一些,毕竟柳颂好不容易听到有关于自己表妹的线索,自然会心急如焚。
王将军和柳家有一些关系,林筝的母亲就是出自柳家,因此当知道堂堂忠义候嫡然会被人害的卖到边陲小镇,王将军心中也唏嘘不已。
如果这事只柳颂和自己知道,那也倒罢了,可偏偏杨将军的眼睛像是长了一只在柳颂上,时时刻刻盯着柳颂的动静,因此柳颂擅离军营这件事,就算做的再小心,就连王将军都瞒了过去,可最后却没有瞒过杨将军。
柳颂的面并不轻松,因为他不知道杨将军到底查到了什么。
表妹林筝的份,在没有亲自带她回京之前,柳颂是不算让其他人知道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再说了,像他们这种世家,若是子长期在外,甚至成了贱籍份的话,那么家里可能都不会认,因为怕丢脸。
可柳颂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林筝上的,所以他得替林筝寻一个理由,将消失几年的事抹平。
“如果他找到了证据,那么我甘愿受罚。王将军,我并不后悔,甚至很庆幸走了一趟,亲自确定我表妹还活着!”柳颂一脸坚定的说道,就算受罚,那又如何?
自从知道表妹死了之后,他心底就一直充斥着一股愤怒。
现在这股愤怒终于被安抚下去了。
王将军微微叹息了下,然后说道:“威武候表面虽然对你不错,可他心底是防着你的,当你家盛时,手中掌握二十多万的兵马,虽说这些年早已经没了,兵权也早已经不在手中了,可他却依旧有所防备。”
柳颂听到这里,脸微沉。
这些年来,若非王将军照应,只怕他从军之lu并非如此顺畅。
威武候乃是郦城军营的元帅,而王将军则是军中二把手,唯一能够制衡威武候的,便只有王将军了,可如果是正面对上,那么王将军是不可能和威武候做对的,因为没有双方总体势力,可不再一个等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