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冬阳的逐渐倾斜,屋的光线渐渐暗淡起来。
“掌灯!”柳颂正看的兴起,随口吩咐了一声,清亮的声音蓦然响起。
守候在书旁边耳的小厮听到吩咐,立刻麻利的走了进来,从不起眼的角拿出一盏致的灯。
点燃后,橘红的火焰摇曳着,光芒渐渐铺整个书,给泽略显清冷的书镀上一层暖。
林筝沉溺在书中的si绪被断,这才恍然察觉到时光的逝。
“啊,竟然已经快到晚上了。”林筝轻声惊讶着。
柳颂也朝窗户望了一眼,虽然光线暗淡,但是冬天本就黑的早。于是看了伺候的小厮一眼,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伺候的小厮说道:“回世子爷的话,已经申时正了。”
古时一个时辰有两个小时,申时正便是下午四点,不算太晚,可看天,顶多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彻底黑下来的样子。
“然这么晚了?”林筝讶然,忽然想起慕氏这个时候肯定已经午睡醒来了。
“姨妈已经醒来了吧?此时在做什么?”林筝问着。
“夫人早就醒来了,本是想找表小说话,可听说表小和世子在书看书,她就没派人来叫了。”小厮回答着。
林筝顿生歉意。
回去后,有的是时间看书,而她想光明正大的出府一趟,却是不易的,别说慕氏恨不得多和她说话,就是她也很想多些时间和慕氏相的。
当即将书放下,林筝急切的说道:“表哥,我们还是快些去见姨妈吧。”
“嗯。”柳颂应着,放下手中的书,缓缓说道:“去吧,说些闲话后,就该用晚膳了。”
两人出了书,并肩往后的正走去。
两人掀开门帘进去时,就见到屋子里头闹哄哄的,大家都围着慕氏在忙碌些什么。
仔细一看,桌子上竟然堆了华丽的丝绸缎子,一位三十左右的媳子正指着一匹石榴的丝绸,笑着说道:“夫人,您看这个颜,多么鲜好看啊!做成穿在表小的上,肯定很漂亮!”
“是啊,年轻的姑娘,就该穿这种鲜的颜。”慕氏显然也很意,连连点头,开始和那媳子商量着做成什么样shi的裳了。
“姨妈。”林筝走进室,细声喊着。
慕氏一见到她,立刻上前几步,拉着林筝的手,来到摆布料的桌子前,笑着问林筝:“筝儿,你喜什么颜、什么样shi的裳?姨妈派人从库中搬出几样适合年轻姑娘的布料,算给你做几件裳。”
林筝无奈苦笑,说道:“姨妈,如今天还冷着,并不急着做。”
慕氏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嘴皮子伶俐的媳子已经笑着说出声了:“表小误会了,冬夫人和奴婢们都已经商量好布料和样shi了,如今正在商量,待确定了,只怕就要开始准备夏了。”
说完,就是一阵悦耳的笑声,其余的小丫鬟们也纷纷凑趣的笑了起来,屋子里的气氛很是热闹。
慕氏笑着瞪了她一眼,但是眼中是笑意,并无凌厉,可见她对这媳子也甚是亲近。
“姨妈,冬我已经足够穿用了,不需再多做。”林筝心中甚是感动,柔声劝着慕氏别忙活了。
“这是什么话?年轻的姑娘家,不论何时,总是少一件裳的!你放心,姨妈的眼光很好,保管做出来的裳,你肯定意!”慕氏才不理会林筝的劝说之话呢,热络的拉着林筝的手,开始说起她替林筝定下的冬样shi了。
林筝认真的听着,觉得慕氏的眼光的确很好,所用的布料也大多美贵重。
可这些美贵重的布料,在慕氏的口中,却显得极为寻常,好似用来给林筝做裳,一点都不觉心痛一样。当林筝面上也露出认同的神时,慕氏就越发高兴了。
即使听着这些人间很是琐碎的事,柳颂也并未露出无趣的神,只是他对子所穿所用的东西审美不是很好,因此并没有给出意见,而是耐心的陪坐在一旁,倾听着这些话题。
慕氏的兴致很高,说完冬的样shi后,便拿起手中的那块石榴丝绸,在林筝上比划了一下,越看越意,便对一边的媳子说道:“你的建议还是不错的,不愧是替我管过箱妆匣的。”
至此,林筝才知道方才那在慕氏面前极为自在的媳子,曾经是幕氏边的贴丫鬟,难怪很知晓慕氏的心意。
在穿着扮上,慕氏很势,林筝劝不过之后,只好随她去了,只是心里头暖乎乎的,这种被人重视、被人照顾的感觉,真的很好。
时光经不起消耗,不多时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有丫鬟从旁边冒头,问道:“夫人,已经申时末了,可要摆饭?”
“就已经这么晚了?”慕氏一愣,兴致极高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的逝。
于是当即吩咐那丫鬟:“吩咐下去,摆饭吧!”
眼看要摆饭了,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们便开始麻利的将桌子上的布料抱了出去。
“你吩咐下去,让针线的人赶紧把表小的冬先做出来。”慕氏对之前的媳子说着,媳子面笑容的应了,恭敬的退了下去。
晚膳和午膳一样丰盛美味,林筝吃的极为意。
撤掉饭菜后,丫鬟们端上润口的清茶上来,一家人坐着喝茶、闲聊、消食。
“母亲,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先送表妹回去了。”柳颂说道,长玉立而起。
林筝也随之站了起来。
一听这话,慕氏脸的不舍,巴巴的拉着林筝的手,眼中尽是挽留之。
可惜林筝注定是要回去的。
“姨妈,我先回去了,以后有空再来看你。”林筝也很是不舍,深深地看了慕氏一眼。
“嗯,好吧。”即使不舍,慕氏也不是任的人,然而心已经开始主意,什么时候干脆把林筝接过来小住好了。
“走吧。”柳颂侧头对林筝说着,当先往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