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不是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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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纵使经历了很多，可她终究只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大人世界里面的勾心斗角，如何是她能够明白的。
而明白了的舒夫人已经失了心魂，痴痴傻傻地任由女儿抱着。
清风许是对她有所同情，故而话多了些。
“王爷今日早朝时为舒大人力辩群臣，为他争取了一线生机。可惜您母亲方才那一跪，让王爷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一想到王爷明日可能遭遇的事情，清风真想将车上这个拎不清的女人扔进护城河里。
女孩还是不明白，可她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答案的。
舒夫人紧紧拽着女儿的小手，在听到祁王为救夫婿而力争的话，那双无神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后悔。
好好的局面，却被她这愚蠢的行为全部否决了。夫君他，怕是无力回天了。
舒夫人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是她蠢！是她没脑子！都是她的错……
“娘！娘您怎么了？”女孩被舒夫人的哭声吓到，也哽咽起来。
“是为娘的错啊！”舒夫人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从嘹亮的哭声到嘶哑的低吼，将将在清风停下马车前，终于哭得失去了声音。
清风面无表情地撩开车帘，看着她们母女。“奉王爷之命，请夫人与姑娘前来天牢与舒大人见最后一面。”
双眼红肿得几乎看不见眼珠的舒夫人就着女儿的力道从车厢里爬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往天牢门前闯去。
“来者何人！”
刀鞘相击，将舒夫人挡下。
清风从怀里掏出祁王府的令牌，对着看门的两位侍卫说道：“这是舒庆元大人的家眷，奉王爷之命送她们来见见舒大人。”
守门的两名侍卫有些为难地对着他拱拱手，尴尬地说道：“方才静王殿下带来陛下的旨意，舒庆元罔顾朝纲，不顾军士安危，实乃大不赦之罪。所以已经将舒大人带到死牢去了。”
天牢是用来关那些还有机会出来的犯人的，而死牢则是执行死刑的地方。那里简直无法用地狱来形容。自从大昭建国三百年以来，能够从死牢中出来的，也就只有一人。
舒庆元，是真的没救了。
“不”舒夫人大喊，似有疯癫的情形。“不会的！我夫君是被冤枉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他是冤枉的！冤枉的……”
“娘！”舒姑娘上前想要拦着她，可惜力气不够，反被她推到了地上。
湿滑的雪地上混杂着细小的颗粒，这一跤，她娇嫩的双手就被嵌满了砂砾。
可她不能哭，不能在外人面前哭。她还要保护母亲，救出爹爹！
看门的两位侍卫不屑地看着她发癫。竟然敢亏待保家卫国的军士，死了也活该！
身为这种混账的家眷，竟然还有脸活着，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清风虽然对权谋之事不在行，在对于察言观色倒是个中好手，只能好人做到底将癫狂的舒夫人打晕带上马车。
舒姑娘见此，手脚利索地往马车上面爬去。
不管如何，她不能和母亲分开！
马车继续上路，清风面无表情地驾驶着，对于车内的啜泣声充耳不闻。
最后马车停在了女孩说的一个破败的院子前。她搀着母亲下了马车，红着眼对清风道了谢。
“多谢大人。”
他从来不是个善人，所以什么都没有做。
……
祁王府别院中，黎清漪出神地抚摸着手中的白子，连丈夫都忽略了。
顾晋有些醋意地将出神半柱香的爱妻扭过头来，让她看着自己，看清楚自己面上的不虞。
“舒夫人和舒姑娘，会如何？”
祸不及妻儿，看皇帝的意思好像也不打算一并处置了她们。要不然也不会让她们现在还能活碰乱跳的。
顾晋微微抿唇，最终还是将最残酷的事实相告。
“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贬为庶民，终生不得入京。”
只是，按照老九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仁慈呢。想必现在舒庆元已经在死牢里面了，那么舒家的女眷，总是摆脱不了被充为军妓的下场。
这对于贵族女子来说，再没有更狠的惩罚了。
他从不是良善之人，这一次他不可能再冒险为舒庆元做什么了。
作为一个对趣闻很有爱好的人来说，怎会不知道这样的大不赦之罪，女眷基本上都会选择自尽呢？
没有哪个贵族女子能够忍受那么肮脏低贱的生活，绝对无法忍受！所以一旦贵族被定罪之后，基本上那些烈性的女子都会选择自我了断，免得让自己的家族蒙羞。哪怕家族已经毁灭，她们的信念也不会舍弃。
只是，舒庆元真的贪污受贿了吗？作为曾经最令人骄傲的云氏将领，他真的舍弃了自己的骄傲吗？
“钰郎，舒庆元真的罪无可恕了吗？”
不是她烂好心，只是他的身份太过特殊，不得不谨慎对待。更何况在看到舒姑娘之后，恻隐之心总是让她无法忽视。
“他，真的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吗？”
云氏一族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有着一个信仰，那就是爱国。
自己的阿离自己如何不了解。顾晋也只能抚摸着她的娇颜，长叹一声。
“今日朝堂之上，我已经为他争取了一个机会，只要他能够把握住最多流放三年。只是……”
只是舒夫人受人挑拨今日祁王府门前一跪，他的计划算是失败了，明天上朝之后，或许还有很多本弹劾他的奏章摆在御案之上。
黎清漪是不主动去关注朝事了，可不代表她的基本政治概念也没有了。
丈夫明天要面对的事情，她如何会猜不到呢！
心疼地走到他身边，靠着他，与他紧紧相拥。
“钰郎，辛苦你了。”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顾晋笑着抱紧她，在她额间印上一吻。“怎么会呢。你夫君可不是个挨打的性子。”
既然老九这么爱玩，那就好好陪他玩上一场，看看到底是谁的棋艺更精湛！
夫妻二人就这样抱着，岁月静好，只要有身边人相伴，就是天堂。
“我非良善，但我愿为你倾尽所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