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翎,晚间风景独好,你怎舍得独自离去,再陪我一会儿吧。”平靖邪魅傲气,低头一笑。
天已近晚,晚霞将半边天空染红,夕阳照在他们俩身上,倒也像是一对璧人。
傅雪翎看着拉着她的平靖,有些怔然,今日是要让她大开眼界吗?这是要把所谓的“登徒子”演的活灵活现?
就在傅雪翎思考对策,想着怎么应对这个无赖,一队兵马整齐有度,气势磅礴的来到两人面前,为首之人竟是德王府世子裴势南!
一身玄色劲装的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更是凸显了他的星眉朗目、英气勃勃。翻身下马时豪迈的动作更是霸气侧漏,帅气逼人。
就连路边的小姑娘们都被迷的脸红心跳,但眼下夜色渐浓她们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去。
“在下德王世子裴势南,来接小姐回府。”说着行了一个礼,礼数做了个十成十,看上去倒可称得上彬彬有礼,只不过周围威风凛凛的府兵,到像是来捉拿要犯似的。
傅雪翎还未回应,平靖眼一眯,心生不悦,原本他也只想与傅雪翎的闹一番,怎地却冒出来一个不长眼的程咬金,越想越不是滋味,干脆一举走到傅雪翎面前挡住裴势南的目光,狭长的眼眸不虞的盯着裴势南,唇角微勾,露出一个邪笑,语带轻讽:“德王世子可真是风流无两,见到本王也不行礼,眼中只有美娇娘,真是好生孟浪。”
“平靖!”傅雪翎被一句美娇娘间接调戏的红了脸,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真是的,要说孟浪谁比的上他啊!
裴势南目光一沉,傅雪翎竟然直呼琉王姓名,而他也似毫无不适,反而宠溺的轻笑了一下作为回应。
这些小动作被裴势南看在眼里,内心十分不安,看向平靖的眼神也变得十分不友好起来,却还是只能无奈的向平靖行礼。
“在下并未看到琉王殿下在这,确实失礼了,不过殿下邀约本人的未婚妻游玩良久,岂不是不合礼数。现下天色已晚,还请高抬贵手,章夫人已在府内等候多时。”这话虽然表面上是回应平靖的话语,暗地里却火药味十足,逼的人哑口无言。
但平靖是谁?岂会被这区区两句给难到。
“呵,未婚妻这个称呼到最后还未有可知,而且本王只是想亲自送小姐回府,怎的被这般误解呢。”说着像是十分难过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刚刚是谁那般无赖的不让傅雪翎走,“倒是世子,傅小姐还未嫁入你裴家你却已经如此管东管西了,实乃不是君子所为。”
“你!”平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气的裴势南额冒青筋,险些不顾身份动起手来。
你这凤求凰的姿态做的十足,他再不管难道还要等到洞房花烛夜再管吗!裴势南压抑着自己,心中暗暗想到。
傅雪翎站在旁边看着两人针锋相对觉得十分头疼,对平靖颠倒黑白的能力也是自叹不如。又想着自己对裴势南没有男女之情,何必再这般拖延下去,还是早些断了好。
只是想法一转之间,两个大男人却已然斗得水火不容,针尖对麦芒,眼中闪电火花四溅,一触即发。
傅雪翎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隔开两人,并回头瞪了平靖一眼,眼中威胁十足。
这才愧疚的看向裴势南:“谢谢世子好意,但毕竟你我还是男未婚女未嫁,让你特意接送实为不妥,等会小女子自会回府。”
“雪翎,今日我去嵘侯府做客,得知你迟迟未归,请示过嵘侯才来接你的。而且早些回去也免得伯父伯母忧心。”裴势南担忧的看着她,双眼脉脉含情,真情流露的样子让人心动不已。
“哦?和本王出来有何忧虑?”明明是笑着,表情却让人觉得阴森森的,感觉下一秒就要黑化一般。
“孤男寡女何处不愁?”裴势南斜撇平靖一眼,已经不愿再做表面功夫了。
“孤男寡女?你这是毁本王名誉,还是在毁傅雪翎?我们之间光明磊落,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本王可以不与你计较,但傅二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怎能被你这般说道。”平靖怒极反笑,这就是传闻中那个爽快大气,公正刚直的德王世子?不过尔尔。
裴势南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但说出去的话有如泼出去的水,后悔已晚,看向傅雪翎的目光便多了一层歉意。他也是被气昏了头脑,这般无礼之言望雪翎不要因此生气才好。
“世子说笑了,琉王言重了,在场这么多昌国百姓,那么多眼睛看着呢,想必也不会有人误解。”傅雪翎安抚的笑笑,无奈的看向两人,“天确实晚了,雪翎也该回府了,两位就请各自离去吧……”
“我送你回去!”还未等傅雪翎话音落下,平靖和裴势南同时喊道。
听到对方和自己说出一样的话,两人都皱起了眉,看向对方的眼神已经不能用不友善形容了,简直就是夺妻之恨,敌人相见。
“好了!你们不要再争了!”傅雪翎气的狠狠隔开他们,原本想着径自离去,谁也不帮总不会在再斗起来吧,没想到居然越演越烈。
傅雪翎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平靖和裴势南,又想到和裴势南的娃娃亲,觉得这事确实不能就这般事了。
于是回头对平靖佯装生气说:“蒙君照顾,我先归去,殿下随意。世子,既然家父要你来接我,劳烦你送我一程了。”
后面这句是对着裴势南说的,裴势南听了忘乎所以,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温柔的回了一个好,接着牵着他的坐骑,让傅雪翎坐了上去。
傅雪翎刚准备离去,突然被平靖捉住了手,力气大的险些把她拉下来,原本冷情冷面的平靖此时满脸怒气,但不知为何傅雪翎却从中看出一丝委屈。
傅雪翎不禁好笑。
眼神不自觉放柔,语气却客客气气的:“琉王殿下,下回见。”
瞧着平靖不甘心的表情,傅雪翎开心的勾了勾嘴角。
还真是真是期待呢。
……
一路上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马很稳,一颠一颠的倒也说不上难受,傅雪翎只是觉这样实在有些大张旗鼓了,就她一个人在马背上,其他人都护着她走在旁边。
被德王世子护驾有点慌,傅雪翎一看家门近了,就马上下了马背,并叫裴势南带着的府兵不要跟上前来。
又走了一段路,这段距离也足够让府兵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傅雪翎停下脚步,总算是决定好说辞了。
“裴势南,你觉得女子嫁人,嫁给不爱之人会如何?会幸福吗?”
傅雪翎平静地说道,但看看裴势南的眼神别有深意。
“既然不爱他为何要嫁?她就不能努力爱上他吗?”裴势南目露哀伤,只能强作无事的接话。
“不能,因为爱是一种毒,只有特定的人才是解药,而不爱之人,不爱就是不爱,再努力也没用。”傅雪翎觉得说出这话的自己太残忍了,但事实如此,她也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了。
裴势南陷入了沉默,傅雪翎认真的看向他,露出一个微笑:“你值得女子喜欢,只不过那人不是我罢了。”
裴势南看着傅雪翎走进门里,欲言又止,最终自嘲一笑,心不在这,纵使花言巧语也哄不到。他明白她的意思,他和她终究是有缘无分。
“世子?”跟随的兵将看着主子久久站在那里,有些疑惑的跑上前来询问。
“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裴势南依旧是那个裴势南,但细看总觉得变了。
“是!”待这些兵将离去,裴势南仿佛浑身无力就这样不顾形象的坐在路边,眼中忧郁久久不散。
“哼,”平靖一路跟着他们,看着裴势南这般颓废,发出一声嗤笑,“犹如丧家之犬。”
“琉王殿下何必如此?冷嘲热讽对在下也无意义。”裴势南此时心中倒是平静。
“本王怎会那么穷极无聊!”平靖居高临下看着裴势南,气势惊人。
“……”裴势南原本很想说他幼稚,但想起傅雪翎的话,心中压抑,语未细想脱口而出,“如果不是她不喜欢我,我一定要争夺到底!”
平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当然,她喜欢我。但是,就凭你,有什么优点可与我争?……”
蝼蚁之技,不过于五。
裴势南眼前一红,怒火中烧,全然不顾飞身上前与平靖打了起来。
这场架单方面的酣畅淋漓,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裴势南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心中的郁气倒是消了个透。
“嘶”裴势南碰了碰嘴角的伤痕,有些疼,但是压不住他内心碰到对手的愉悦:“傅雪翎是个好姑娘,不争怎会甘心。”
“白刃抵喉,自撞向前。”平靖抚了抚有些凌乱的淡紫华服,像是施舍般弯了弯唇角。
裴势南瞳孔猛地一缩,却被激起无限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