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为何这样帮我
“罢了,你真的长大了,再不是从前那个最听娘话的小乖乖了,往后得娘听你的了。”刘氏望着沈识珺说。
沈识珺掏出帕子,轻轻的为她娘亲拭去眼角未干的泪水,“娘信我,我会好好保护娘,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娘。”
闻言,刘氏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她仿佛曾听谁与她说过类似的话。
究竟是在何时何地,什么地方听过来着?
刘氏一番苦想,终于想了起来。
那是十几年前,在她成亲当夜,识珺的爹在揭开她的红盖头以后,也曾信誓旦旦的与她说过相似的话。
说会一辈子疼她护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但将军他却失言了。
将军不只欠了她,更对不住识珺这个独生女。
如识珺这般年纪的姑娘,本该无忧无虑,还赖在爹娘膝下撒娇呢。
可他们的识珺却……
想到这儿,刘氏既痛心又自责,连忙挽过沈识珺的手,“识珺,你今儿就留在府上用晚膳,用过晚膳再走。快告诉娘,你想吃什么,娘给你做去。”
“娘还不知道我,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娘亲手做的粉蒸肉。”
刘氏立马起身,“娘这就去把肉给你腌上。”
沈识珺也跟着站起身,“我去帮娘打下手。”
刘氏闻言,立马将沈识珺按坐回去,“你在宫里当差,成日都要站着,难得今儿能歇上一歇,你别动,只管在这儿坐着就好。”
沈识珺恬然一笑,“我娘真能干,对我真好。”
沈识珺的话惹得刘氏一阵鼻酸。
她才不是个能干的女人,她终究只是个无能的娘亲,是识珺的负累而已。
……
沈识珺不愿再与她那几位叔叔婶婶打照面,在小院用过晚膳后,没惊动任何人,就悄悄离开了长兴伯府。
沈识珺走出府门,刚要登上马车,忽然望见远处巷口停靠了一辆颇为华贵的马车,车外还站了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翟清。
该不是她眼花看错了吧?翟清怎么会来长兴伯府?
沈识珺又仔细瞅了瞅,的确是翟清不假。
翟清还冲她笑呢。
沈识珺赶忙迎上前去,“翟琴师怎么会在这儿?”
“我替太后出宫办差,知道你今日回府探亲,便想顺路接了你一同回宫去。”翟清说,嗓音清润,口气温和。
翟琴师是来接她的?沈识珺受宠若惊。
“翟琴师就不怕我已经回宫,您站在这儿白等一场?这个季节,夜风还是很寒凉的。”
“我是认定你一准儿还没回宫才来的。”翟清说。
沈识珺不解,“翟琴师如何能断定我一定没回宫?”
“我记得你上回出宫探亲回来后曾说过,下回再回府一定要吃到令慈亲手做的粉蒸肉才回来。”
她说过这种话吗?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而翟琴师竟然记的这么清楚。
“难为翟琴师还记得。”
“起风了,你穿的单薄,咱们有话还是上车以后再说吧。”翟清说着便冲沈识珺伸出了手,“来,我扶你上马车。”
翟琴师要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顾忌着男女大防,这恐怕不太好吧。
可不知怎的,她就是没法拒绝翟清的意思。
沈识珺红着脸,将手交给了翟清。
在翟清的搀扶下,走上了马车。
待翟清也上车坐定以后,马车便缓缓的驶离了长兴伯府前的巷子。
“长兴伯的病况如何了?今儿有跟伯爷说上话吧。”翟清和颜悦色的望着沈识珺问,那眼光温柔到足以让任何女人都溺死其中。
沈识珺不敢去看翟清的眼,只管低着头应道:“祖父病情危重,一日中至多有一两个时辰是醒着的,可即便是醒着也不认人,不说话。我回去的时机不巧,祖父一直都睡着呢。也是遗憾,没能让他看上我一眼。”
“别难过,下回一定能让伯爷好好看看你。”
沈识珺摇头,“短日之内,我是不预备再回府了。”
“怎么,莫不是你那几位叔叔婶婶又欺辱于你了?”
闻言,沈识珺没立即应声,在静默了片刻之后,她才忍不住反问翟清一句,“翟琴师似乎对我的事很清楚?”
翟清大方点头,“对要紧之人的事,我向来格外留心。”
要紧之人?她是翟清的要紧之人?
沈识珺心头一阵剧烈的震颤,本就泛红的脸颊这会儿更红了。
她该给翟琴师一些回应吧?
那么她该说什么呢?
感谢翟琴师的厚爱,还是别的什么?
“女伯的事,识珺心中可有决断了?”
沈识珺回神,“翟琴师,我想做大夏有史以来第一个女伯。”
翟清浅浅一笑,“昨日问你,你还犹豫不决,今日怎么就下定决心了?”
“我也说不清楚,我就是想,很想得到长兴伯的爵位。但想是一码事,成不成又是另一码事了。”沈识珺说,眼中明显夹杂着几分沮丧和对未知的不安。
“识珺,我会帮你,帮你成为大夏史上第一个女伯爷。”
沈识珺晓得,翟清在樊太后面前说话很有用。
若翟清肯出手帮她,这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没准儿还真能成。
但沈识珺不解。
“翟琴师为何要这样帮我?”
翟清温然一笑,“我方才说过,识珺对我来说是很要紧的人,我想帮你,不遗余力。”
沈识珺惶然,翟琴师该不会…该不会对她有意吧?
可翟琴师是太后的人,怎么能对她……是她想多了?
但此刻翟清望着她的目光,与从前宁棠凝望着卫泱时的目光简直如出一辙。
沈识珺觉得她有理由相信,翟琴师心悦于她。
“翟琴师,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宁棠宁将军。”
沈识珺一脸惊愕,“翟…翟琴师怎么会知道?”
“当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去了解关于那个人的一切,这份心情识珺你可懂?”
她懂,她太懂了。
她爱慕宁棠,迫切甚至疯狂的想去知道有关宁棠的一切。
那份心情她怎么会不明白。
“翟琴师为何会对我……”
“我有个妹妹。”翟清说。
“妹妹?怎么从未听翟琴师提起过?”
“她已经死了。”翟清温声答,“她若还活着,应该与识珺你一般大。可知每每看见你,我就会想起我那早逝的妹妹,不觉间就会把你认作是她。”
原来翟琴师只是把她当作妹妹。
她本该觉得松口气,可这打心底里源源不断涌出来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沈识珺有些不知所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