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宁并未回答,待心跳平复,呼吸渐稳后,才狠狠挖了他一眼,忍不住挖苦他两句道:“辰王这般沾花惹草,就不怕你好不容易争抢来的花魁伤心?”
项铮低笑出声,笑声轻悦,震动胸腔,让姜蕴宁本就染了云霞的脸又晕上一层羞色,霞生双颊,眉染羞色,美人含怒,艳满天下。
“小宁儿原来醋了。”项铮唇角飞扬。
“是又如何?”姜蕴宁压下狂乱的心跳,冷声道。
“那我跟你道歉。”项铮再次低下头来,堵住了她的双唇。唇齿交缠,说不尽的温柔谴眷,诉不尽的入骨相思,姜蕴宁闭上双眼,只觉心中空荡的角度被某一种遗落的感情填满。那感情,似穿过了时间、空间而来,欢喜雀跃又酸酸涩涩……
姜蕴宁手指微不可察的蜷了蜷,想要去探,想要去追,想要去抓住,脑海深处却猛的一痛,两滴清泪从眼角滑过,姜蕴宁晕了过去。
“小宁儿……”
项铮落手接住她的眼泪,眼泪滴落他的掌心,带着滚烫的温度,灼人心肺。
“小宁儿……”
项铮将脑袋搁在她的颈窝处,眼底的暗沉遮天避日。姜蕴宁软在他的怀中,无知无觉,眉峰紧蹙,红唇紧抿。
天色渐黑,项铮抱着姜蕴宁坐在椅子中未动。墨寒回来,守在门口,禁止任何人进屋。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漫天的星辰隐去,漆黑的天际隐隐露出一丝白色。黑夜如幕,白色如丝。丝不从幕,一点一点,倔强不甘的从黑幕中爬起,一点一点,很快占据了半边天际,而后反守为攻,不出片刻,黑幕层层退出,一丝金阳落了出来。
“小宁儿,睡了这么久,你还不愿意醒来吗?”一夜未动,项铮轻凑近姜蕴宁耳边,低声问道。嗓音暗哑干涩,带着几分彷徨与惊措。
姜蕴宁眼眸微动,慢慢睁开眼敛,望着熟悉又略显陌生的屋顶,一时怔怔。微微偏头,看向项铮,动了动唇,却一个字也吐露不出。
晕过去之前的事还历历在目,晕过去后……
她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梦中一片白雾环绕,她不知今夕何夕,亦不知身在何处,她想逃,想穿过白雾,可无论她怎么走,走多久,依然是雾。她心性本就带着几分倔强,见到白雾袅袅,心气渐起,便朝着一个方向一直前行一直前行,终于,眼看雾色渐渐稀薄,眼看再走几步就要穿过去,耳边却响起一道声音,天旋地转,她醒了过来。
“小宁儿,你醒了?”项铮惊喜的抬头看向她。
“嗯。”姜蕴宁刚应完,万道金光从云端落下,所有的黑暗尽数退去,天空一片明朗之色。
项铮朝外看去,看着院中沐浴在朝阳中葱郁的花草,眼底也如染上了一抹粲华,清冽而夺目。姜蕴宁看一眼外面,收回目光,看向项铮,想起那雾色后面的人影,心有些沉甸甸的。
项铮察觉她的情绪,回过头,看向姜蕴宁。
姜蕴宁闭上眼睛,“项铮,我累了,你抱我回床上去睡吧。你身上的骨头胳了我一夜,痛死我了。”
项铮目光闪了闪,抱着她站起来,朝卧房走去,黑色的衣袂翩飞出一道沉冷的弧度。
“你若有事,便去忙吧。”姜蕴宁躺在床上,待项铮给她盖好被子之后,睁开眼睛说道。
项铮定定的看着她,忽然低下头,狠狠的吻住她,不管不顾,疯狂掠夺,霸道占有,不顾她的反抗,不顾她的挣扎,不顾她的怒意,缠住她的唇舌,抵死纠缠。姜蕴宁怒瞪着她,双眸蕴上怒火。项铮同样睁着双眼,眼底黑沉一片,似风雨欲来前的压顶乌云,与她四目相对中,忽的一笑,狠狠用力,直将她的双唇咬破,血意渗进两人唇间。他轻轻的吸着她的血,声音且轻且淡,“姜蕴宁,现在可认识我了?”
姜蕴宁眉眼闪动,双唇被咬破的地方生疼生疼,“你疯了!”
项铮眼底暗云翻滚,如狂风怒卷,再次低头,狠狠咬她一口,“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我就是疯了!”
“我才十六岁,还不是女人!”姜蕴宁皱眉。
“你这个女人……”
“我说过……”
“再恼我,现在就将你变成女人!”项铮磨牙,咬着她的咬唇恶狠狠道。
姜蕴宁比较了一下两人的武功值,撇撇嘴,乖觉的闭了嘴。项铮看她闭了嘴,忽的低笑出声,鼓动的胸腔传递到姜蕴宁身上,姜蕴宁到底不愤,忍不住反击道:“堂堂辰王,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是不是觉得很得意?”
“弱女子?”项铮挑挑眉,将一个东西狠狠塞到姜蕴宁手中。姜蕴宁摊开手,见是一个白玉同心结,白玉无暇,泛着丝丝温意,与一般同心结并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便是这枚同心结的丝惠上打着密密麻麻的结,一个紧挨着一个,看着让人十分纠结。
姜蕴宁扬眉看向项铮。
项铮如玉的手指轻轻一拧,其中一个结被解开,丝惠恢复原样,半丝皱褶也无。
姜蕴宁眉梢扬了扬。
项铮压在她身上半丝不动,“你心有千千结,本王就日日为你解,山河为证,日月为鉴,不管你有多少结,总有解完那一日!”
姜蕴宁心像暮鼓,被重锤狠狠一撞,看着手中的千千结,怔怔入神。
项铮翻身躺到床里面,拉过姜蕴宁身上的被子,“抱你一夜,我现在累了,你不准吵我!”
姜蕴宁收回心绪,偏头看向他,看着他眼敛下的暗影,心中闪过一丝心疼,终是软了声音,“你睡吧。”
项铮嘴角勾了勾,闭上眼睛,很快睡去。
待他睡着,姜蕴宁又躺了片刻才起身。起身之后,回头看着床上的项铮,撇了撇嘴,放下帷帐。门外的墨寒听到声响,立即走了进来,稍后,盼儿端着铜盆也走了进来。
姜蕴宁看盼儿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并无大碍,稍稍的松了心。盼儿自小便是表妹的贴身婢女,仅凭着这一点,在自身可能的情况下,她都会护着她。而昨日她奋不顾身的一拦,更坚定了这一点。
任由两人伺候着梳洗并用过餐后,姜蕴宁回屋换衣裳,准备外出。盼儿见帷帐落着,便要去掀起来,被墨寒给制止了。盼儿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多问,伺候姜蕴宁换衣裳时,目光不经意扫到她的双唇,动作立即一顿,“小姐,你的唇怎么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