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鲜血颜色的木块不断从沙土里破土而出,狂风呼啸,沙土四方飘散,场面十分浩大。
一米,两米,一丈……
一口比八口青铜棺总和还要大得多的棺材横立当空,一股亘古悠久的气息散发开来,周围的空间在破碎,又重组,反反复复……
而有别于青铜棺的是,这口巨大无比的棺材材质,却不是青铜,而是朱红色的不知名木块。就像……就像自己偶然所获的上古残木……
他骇然发现,在这口红棺的右侧位置,竟然少了一小块朱红色木块,而那缺少的形状,完全与他所获得的朱红色木块极为吻合。
“此红棺到底有何来历?”
浮生心情凝重,无法理解。
红棺有一小块缺失,似乎可以看到红棺里头,一瞬间便吸引住了浮生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缺失了一块隐约可见红棺内部的黑洞,而无法再挪开。
有血!
浮生脱口而出,头皮在发麻,这不知葬了多少年的棺材,里头居然还有鲜血。
鲜血不多,只有几滴,刚好落在缺失一角的位置,显得是那样的诡异,触目惊心。
滴答,滴答!
这几滴鲜血竟然滴落而下,顺着鲜血向下望,浮生眼睛一亮,他发现就在鲜血滴落的不远处,正安静躺着一本古黄色,显得破败不堪的古籍,上面还依稀可见四个大字,只是匆匆一瞥,浮生就立刻感受到一股极其玄奥的气息,见识广如他都难以看透。
“《究极真解》残卷?”
浮生皱着眉头,刚一伸手,此本残卷陡然发出光芒,然后化作闪电般,没入了浮生的体内,任凭浮生如何感受,都无法寻出,像是一场梦境。
浮生露出无奈的笑容,对此块残木,他早已认定不凡,可意识进入后,终究还是被惊到了。意识外界,浮家府邸外。
迫于压力,浮家家主浮南率领家中族老以及年轻一辈,出现在了府邸前,脸色难看之极,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怎么?浮生那小子,做缩头乌龟,不敢现身?”
石轩冷眼俯视了浮南一眼,小小浮家,他根本未放在眼里。
浮南脸色惨白,对面有拜典城半数围观者,更有晨家上千子弟,以晨铁为首,这还不是太过惧怕。
令他惊惧的便是站在最前方,对他冷眼相看的石轩。
天佑国三大宗门之首天佑宗外门弟子的这层身份,如万钧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生不出半丝抵抗之意。
而且,从石轩身上所传来的气息,更是令浮南吃惊,不愧是出自天佑宗啊,浮家年轻一辈,无人能比。
“再给你一次机会,让浮生滚出来跪拜,不然,浮家便从此除名!”
石轩嘴角上扬,这是他发怒的征兆,身上浓厚的典力,直指浮南。
以势压人,浮家上下震动。
有族老上前一步,对浮南道:“家主,天佑宗我们万万惹不起啊,请顾全大局,保我浮家。”
此话一出,竟然得到了身后族老以及年轻一辈的一致认同,他们意思再明显不过。
浮南冷眸回转,怒道:“要我交出生儿,保浮家?”
浮家上下沉默了,但也是认同了这句话。
“哼!”
浮南长发飘动,怒意万丈,他感到心寒。曾几何时,浮家不畏大敌,宁肯举族抗衡,也要护住家族人员,此等霸气何在?
又有族老看浮南不为所动,劝阻道:“家主,请为浮家三思啊。”
“是啊,浮生天生无法修炼,更是耗尽了浮家不知多少资源,早应将其赶出浮家,如今,更应该如此。”
年轻一辈,有人不满,偷偷议论。
浮南听闻,眉头紧皱,心痛不已。
气势迫人的石轩,更是仰天长笑,讽刺道:“看看,你家族竟没有一人支持,还是听了他们的话,将浮生那小子交出来吧,如若不然,浮家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休想!”
浮南回答很简洁,他晚年得子,而妻子却因难产离开人世,而今,只剩他俩父子相依为命,他宁肯自己陨落,也绝不会交出浮生。
“家主,你自私了,难不成你想看整个浮家因你儿浮生,毁于一旦吗?”
几位族老联合站了出来,用意极为明显,这是在逼迫,或者用逼位来的更贴切。
晨铁等人皆在冷笑,没想到,与他们相差不多的浮家,只因石轩,会落得这番景象,不愧是天佑宗啊。
站在一旁的晨曦,面无表情,她早有选择,浮生与石轩相比,孰轻孰重,高下立判,心中倒有几分庆幸。
以往,浮南利用家族资源,不断给浮生,希望他能够有朝一日觉醒武典,这遭到家族族老的反对,这在当中已埋下了怨气。
而今,因石轩和晨家压阵,浮家族老便趁此机会,说不定还可将浮南的家主之位,逼迫而下。
浮南哪能不清楚,但他恨啊,这数十年来,他为浮家操心,鞠躬尽瘁,白了两鬓,他们竟因外人,要逼迫他交出儿子,甚至要挟他的家主之位,不联合全族一同抵抗便算了,却如此落井下石,实在令他心寒。
“识时务者为俊杰。”石轩赞赏的看了浮家族老一眼,又看向浮南道:“蚍蜉也敢与大树相撼?别太自不量力了,到时后悔莫及!”
石轩恍若站在九天之上的才俊,高高在上,眼眸冷淡,道:“其实,我不会太过为难他,只是想让他出来诚心诚意跪拜我,看他所作所为,是否会让我高兴,万一我心情大好,说不定会原谅了他,便是收他为我最为中心的狗奴,也不是不可能。”
“对啊,家主,浮生如果能被石大人看重,那也是他的福气啊,背靠天佑宗,对浮家百利无一害啊。”浮家族老笑道。
“放屁!”
浮南气的全身发颤,当人奴才是福气?他感到越发的心寒,他渐渐转身,望着这些曾经让自己誓死守卫的族人,他很失望,也很后悔。
“你们怕因浮生而连累到你们,好,但我不会,浮生是我儿,身为父亲,我不会将他交出,这是底线。”浮南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干族人,冷声道。
族老们一听,立即就不满了,急忙道:“你这样做……”
浮南冷笑一声,抬手制止道:“放心,你们所图为何,我自然清楚,从今日开始,我,浮南,便不是浮家家主,仅代表个人,护我儿。”
浮家上下震动,便是几位族老也是吃惊不已,他们有想过趁机逼迫浮南退位,可没想到,竟来得如此之快,让他们有些诧异。
随后,他们便开始笑了。
浮南不想再看他们的嘴脸,转身看向石轩,道:“告诉你等,只要我浮南还在一日,拼死都不会让你如愿!”
石轩摇摇头,笑道:“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
甭说整个浮家在他眼里弱小如蝼蚁,更何况而今只是一人的浮南了,他为浮南的这句话感到十分的可笑,一个蝼蚁,也敢当他的面,说保护谁,真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啊。
“呵呵,你又算什么东西?在此乱吠?”
就在浮南想要说话时,突然一道巨响,从浮家府邸大门传来,惊得四方侧目,人人倒吸凉气,满眼的不可置信和震动,便是晨铁,身后数位族老,以及明珠晨曦,便是浮南一众,也都是震惊骇然。
“天,究竟是什么人,胆子这么肥,敢对石轩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嫌命长了?”
“肯定是不要命了,也不看看石轩是何等人物,背景不凡,就凭他这一句,就够他死十次百次了。”
“我怎么觉得,这道声音有种熟悉的感觉。”
……
人群中轰动起来,瞬间开始议论,他们认为说这句话的人,这是在找死。
堂堂三大家族的浮家,仅仅只因石轩的到来,处境难看,有除名之险,在场众人,无一人敢小觑石轩,便是三大家族之首的晨家,也以他马首是瞻,卑躬屈膝,不敢有任何一丝的不敬。
只因,他是天佑国三大宗门之首的天佑宗外门弟子,这层身份,足以压垮拜典城的任何人。
石轩能来这小小拜典城,便犹如帝子一般微服,可俯视拜典城所有。
他一言,无人敢不敬,便是浮南,也是因对方要浮生跪拜,才敢对峙,但也不敢口出侮辱之言,怕招来横祸。
而今,谁有如此胆量,竟敢当众称石轩在如同狗吠?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不敬,而是在当众扇打宛如人中龙凤石轩的脸了。
石轩面色很难看,竟有蝼蚁敢如此大胆,这等若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这是在挑动他的怒火。“大胆!竟敢出言不逊,快点给我滚出来,以死谢罪!”
晨铁畏惧石轩怪罪,毕竟石轩能来拜典城,全因他的女儿晨曦,此刻被人当众辱骂,他逃不了干系。
石轩眼眸开阖间,有怒火在燃烧,他倒要看看,这小小拜典城,何人敢找死。
“呵呵!”
回应晨铁的只不过是一道淡淡的呵呵声,显示主人的不屑。
也因对方的淡笑声,终是让人们发现了声源所在。
“是从浮家府邸传来的。”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的视线第一时间便看向浮家大门,石轩更是眯缝着双眸。
只见,浮家府邸的大门缓缓打开,身形消瘦的浮生,嘴角微微上扬,不畏惧,不胆怯,如在后花园一般闲庭信步,目视前方,双手向两边推开了大门,竟有一种莫名的气息。
人们惊呼,对于他们而言,浮生可是拜典城的‘大名人’,近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浮生?是他,竟还敢现身,且还敢对石轩说出辱骂之言,莫非彻底傻了么?”
“肯定是傻了,往日他哪敢如此,更何况对方可是天佑宗的石轩,他这是在找死,更是在连累浮家。”
浮家上下的表情最为明显,当他们一看到说那话的是浮生后,各个露出沮丧神情,都认为浮家完了,更有甚者,对浮生怀有浓重恨意,认为浮生不出来跪拜石轩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出言不逊,冒犯?这是在拖累浮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