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市结束后，陶五儿向洪念真禀报当日况。
“洪掌柜，我见许多ke人来酒吃早餐，是约了亲友或是商务上的朋友一起来的。只吃小笼或蛋挞、馅饼等点心，似乎时间太短，不够他们谈事儿的。如果给他们配一点小菜和茶水，像我们在栖霞山庄里用早茶一样，ke人们可以边吃边谈，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洪念真瞪她一眼。
“不过是霸占着位子，又不能翻台子，又不能增加营业额。耽误的时间太久，午市的ke人来了，他们还没走，岂不是笑话？”
“不会的。再怎么谈，两个小时，足矣！再说了，如果到了午市时间，他们还可以接着吃午饭嘛！酒里常有ke人，人气兴旺，岂不是好事一桩？”
洪念真冷笑道：“酒经营上的事，我比你懂的多得多。是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啊？”
五儿见她如此，忙闭嘴退下，心中委屈，掉下泪来。
宝胜说：“陶，你别难过。季大泽的事曝出后，洪掌柜心不佳，过些日子就好了。”
五儿点点头。
“洪掌柜对我向来极好，如今她心不好，我也不知如何安。若她骂我几句，心里能舒坦点，被她骂骂也无妨。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上次晓秋的百厨开张，我明明可以带你去的。洪掌柜偏要拦着，我也不知她为什么死活不让我去，只好失约了。到现在我都没有去看晓秋，不知她会不会怪我。”
宝胜说：“你没听给咱们送鲜牛的王武说吗，百厨开张的日子选的不好，有人在开张礼上哭起来，闹得不而散。”
“王武说的语焉不详，我越发着急了。照他形容的，好像是谢三少哭了，这可是奇事一桩。不知晓秋的心有没有受到影响，生意如何？可是这些天我哪也去不了，早市结束以后总有杂七杂八各种事务！”
宝胜说：“洪掌柜好像不大希望你最近跑出去。”
“是啊！也怪了，最近李子、黄员外也没来了。”
“都快过年了，忙呗！”
两人谈论着酒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毫无头绪。过会儿翠屏来喊他俩，洪掌柜有事差他们去办，两人便各自忙碌了。
很晚了，洪念真还在她的工作间里翻阅账目。自从采gou那一块出事后，洪念真和姚掌柜都比从前要谨慎许多。
新提上来负责采买的小伙子人品尚可，但有了前车之鉴，如今他们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查验货品、清点账目，再度成为洪念真和姚管家的必修课。
连日操劳，加上心绪不灵，洪念真疲惫不堪，本想在美人靠上歪着，继续翻阅账本，好让子舒服些，没想到眼睛一闭，她就盹着了。
朦胧间，工作间的门被推开了。
洪念真眯着眼睛问：“谁啊？”
来人说：“我是陆si齐。”
洪念真太累了，依旧眯着眼睛。
“这名字，好啊！”
“是啊，我是陶五儿的朋友。”
洪念真睁开眼睛瞧瞧来人。只见眼前的男子，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长玉立，气质不俗。皮肤微黑，五官却生得很端正，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看人时好像能看到你心深。
“陶五儿的朋友？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陶五儿那位失踪了的相。”
陆si齐笑了，神略有些羞涩。
“是她这么说的吗？”
洪念真说：“当然。她来陆家庄，就是为了寻你。”
陆si齐轻轻点了点头。
洪念真道：“你既来了，为何不去找她？”
陆si齐轻轻叹了一口气。
叹息声回在晚的间里，在了洪念真的心头，令她平添惆怅。
“眼下我还不能去找她。”
“为什么？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大概是太疲惫的原因，洪念真的语气格外温柔。
“是的。”
“那么，你算让五儿痴痴地等下去吗？”
陆si齐说：“我自然希望，她能等到与我相见的那一天。可是，凡事不可求，但凭天意吧！”
“为什么要这样？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可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何况你俩是深意笃的恋人。”
陆si齐摇摇头，苦笑道：“这是我的命运，也是五儿的命运。”
“那么，你又为什么能来见我呢？”
陆si齐拱手道：“我能够露面的机会，微乎其微，今日冒险来见洪掌柜，确有要事相求。”
“可我除了知道你是陆家人，是五儿认定的相，对你别无所知。”
“难道，这两点还不够吗？”
洪念真黯然。
“这是陆家庄，陶五儿又在此学厨。假如是这两个原因，确实足矣。”
陆si齐道：“当年洪掌柜从之州辗转来到暮云城，本可以在城中另立门户，创下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基业，但您却偏偏看中了陆家庄，力排众议，顶下陆家庄酒。其中缘故，洪掌柜没有忘记吧？”
洪念真从美人靠上站起来，望着窗外黑漆漆的空，si绪回到了几年前。
当时，洪念真并没算在暮云城创业，她的目的地本是京城。一行人行至半lu，突闻前方道lu塌陷，须绕道而行。
他们在lu边一座饭庄尖时，然听邻座的几名ke官高谈阔论，说是前面不远有座暮云城，街市繁华，环境优美，城中百姓喜在外用餐……
又有邻桌的ke人提到栖霞山庄。
洪念真然听到白若兰的名字，方知从前在之州相识、相谈投契的兰，竟在暮云城拥有这么大的产业。
既然前往京城的道lu被封，绕道而行，恐怕要多走两三个月，洪念真便想，此乃天意，老天让我去暮云城发展，并与白若兰相聚。
于是她改主意，与众人商量了一番，直接奔往暮云城。
暮云城果然如饭庄ke人所说的那般繁华。最令人喜的是，洪念真等人发现，几乎所有酒的生意都极好。
可惜，由于她们是外乡人，暮云城中所有沿街铺面，要么不肯出售给她，要么开价极高。洪念真前往位于城西的栖霞山庄，想向老朋友白若兰求助。谁知很不凑巧，白若兰庄主恰于几天前启程做一场长途漫游，约摸一年后才会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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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