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妈,我断后,她就要离开黄府。她舍不得我,主动留下来,不计较报酬多少,要做我的贴佣人。我父亲的妻妾,都不愿意把我收在自己的名下抚养,父亲就留下了我娘,让她继续服侍我。我俩的母子缘分,一直持续到我八岁那年。娘知书识礼,为人圆滑,善于通,到事不会蛮干,但必要的时候,她也不惧怕任何人。娘常对我说,咱们不惹事,但事来了,咱们也不怕。有她心呵,为我遮风挡雨,我才健康成长,有了一个还算幸福的童年。”
众人纷纷点头,对黄员外的娘升起敬意。
“但是,她只是我的娘,或者说,只是黄府的一名佣。感上,我俩同母子,名份上还是主仆关系。我这主人那么弱小,什么都给不了我娘,全靠她尽全力呵我。跟父亲的其他孩子相比,我在物质上得到的待是最差的。父亲掌管着外面的许多生意,自然不会管理务。我能吃饱,能有服穿,逢年过节面见父亲时,我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人也没病没灾,他就意了,认为我过得很好,他尽到了父亲的责任。事实上,在那个大家庭里,除了娘,没有第二个人疼我了。那年天,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过了那个天,我就再也没有人疼了……”
黄员外的眼睛又红了。
李千山给他斟了一杯酒,两人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大概是我正在长体的缘故,那阵子,我的饭量特别大,食旺盛不说,嘴还挺馋,吃完饭总想着还要吃点别的。我哪里知道,每次娘笑眯眯看着我吃饭时,我吃的,除了自己的那一份,还有一大部分她的口粮……那个天的下午,我午睡醒来,闻到了一股油香味儿。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小厨里,发现娘正在炸东西。我们的小厨,通常是空空的,冷冷清清的,因为我们除了在大厨跟下人们一样,各领一份饭菜,没有任何材料供我们加开小灶。我也不知娘是从哪里搞来的油和食材……要过了很多年后,我才想到,她可能是在大厨里捡来的废弃菜根、菜叶子。娘回头看到我,轻轻一笑。她说,儿啊,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是不是被馋虫给叫醒了?我使劲儿吸着鼻子,嗯,娘,你在做什么吃的?真香!娘就从锅中捞起几块黄的块状油炸物,夹了一块,放在嘴边了,使它不会太烫。然后,她将那美食递到我嘴边,‘慢点儿,小心烫着!’我迫不及待地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啊,外酥里,又有面香,又有蔬菜的清香,简直是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孟晓秋眼睛一亮,想说什么,见黄员外一脸肃穆,便没有吭声。
黄员外沉默了一会儿,喟然长叹:“我那可怜的娘!没过多久,我被送到了一个很有名的先生那里读书,隔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够回府。我原以为,这只是我跟娘的一次小别,哪里料到,等我回来时,娘已经不见了。原来,她被我父亲的续弦找茬儿给发了出去。我听下人们说,我娘生了痨病,她们怕她死在府里,不吉利。我大哭大闹,却被告了黑状,父亲命人将我痛了一顿。”
“太可恶了!”
宝胜捏着拳头,义愤填膺。
黄员外继续说道:“那时起,我便知道,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为我遮风挡雨了。”
“那,后来呢?你有没有再去找你的娘?”五儿问。
黄员外点点头。
“我那时就已经长大了。好像,娘不在了这件事,促使我成了一个早的男人。或者说,八岁那年,我一间长大成人了。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必须靠自己的头脑,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比方说,找到娘,让她重新回到我的边。”
李子点头称是。
黄员外说:“那时我有一个信念,我觉得娘并没有生病,只是被我父亲的续弦给赶出去了。只要她活着,早晚我都能找到她。十三岁那年,我终于有机会去找娘了!我赚到人生中第一笔钱,可以自己支配,并且能四游历。我欣喜若狂,以为马上就能跟娘重聚!可是,接下来我就被浇了一盆冰水。我这才知道,娘虽然没生痨病,但也确实健康堪忧。她离开黄府后无可去,只能回到乡下,贫病交加,很快就不治亡了。我找到了她的坟墓,可怜的娘,那只是一个小土啊!我大哭一场,好好修筑了坟墓,以儿子的名义为她立了碑……”
黄员外垂下头。
再抬头时,他的目光得严峻起来。
“我将这笔账算在我父亲的续弦上!倘若不是她心狠手辣,娘若是得到了救治,又怎会如此下场?我发誓,一定要为娘夺回道!我用功读书,用心学习为人事的道理,再加上我有经商的天赋,很快jinru父亲的视线。此时他年岁已老,正为这副家业传给哪个儿子而烦恼。续弦和小妾生的儿虽多,却被生惯养坏了。而我,完全符合他的期望,又是他原配所生的儿子,我顺理成章地得到了父亲的重用。那些曾欺负过我的人,换了一个嘴脸,开始对我阿谀奉承。我也笑脸相迎,谁也不知道,心深,我从未忘记他们是如何对我的,也没有忘记替娘讨回道。时间荏苒,我也终于如愿以偿!”<imgsrc=/image/177667/48940692ebpidth=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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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