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白若兰的人,不止陶五儿。
黄勤在栖霞山庄等了三天,如果今晚上白若兰还是没有返回,他便要于次日启程,赶往京城,像大海捞针一样,到chu打听阿泽的消息了。
想见白若兰的人,还有洪念真和李千山。
此时,在洪念真的工作间里,李千山站在窗前,看着陆家庄酒楼的牌匾。
“莊”字那一横还是断开的,好像从来没连起来过。
“念真,四年前你接手陆家庄,新旧交替之际,陆si齐陆公子的出现,使得牌匾上的“莊”字发生了变化。去年底,我记得是五儿从栖霞山庄回来不久,牌匾变回了原样。而在山庄里,五儿曾失踪过两个时辰,据说,失踪的起因,是她在溪边忽然看到了陆公子……”
洪念真说:“你的意si是,这块牌匾的变化,和陆公子、五儿之间的感qing有关?这不可能!”
李千山说:“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从时间节点来看,牌匾的变化,与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些联系的。”
洪念真蹙眉道:“那次五儿失踪的地方,兰jie将它命名为‘相si谷’。那是一个秘道,并非时时开启,只有陷入爱qing,相si刻骨的人,才能开启秘道,jinru山谷,一睹相si谷的绮丽风景。”
“也许我们应该一起去拜访白庄主。假如真有这样的地方,我李千山应有资格一览盛景。”
他自信满满,洪念真却哭笑不得。
“你有什么资格?你的相si对象是谁?”
“当然是你!难道,我对你还算不得相si刻骨吗?”
洪念真白了她一眼。
“你跟我常常见面,特别是最近,恨不得天天相见,朝夕相对!谈何相si之苦?”
李千山嘻嘻笑着,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不了我们去栖霞山庄之前,十天不见,便是三十载……”
洪念真啐了他一下,“神经病!”
“干嘛又骂我?”
洪念真道:“世上最苦之事,莫过于生离死别。五儿和陆公子是不得不分开,我和你,好好的,就为了看一眼相si谷的风景,白白忍受分离,又是何苦?”
李千山叹口气,“我不过是说笑,你切莫当真。人说两qing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生命有限,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能度过的朝朝暮暮,是数得清的。每一天,每一个相聚的时刻,都应该珍惜。”
洪念真默默想了一会儿。
“我错了。”
李千山笑道:“念真,你是后悔不该老是骂我,还叫谷麦两兄弟把我抬走么?”
洪念真瞪他一眼。
“胡说!我哪一回骂你骂错了?哪一回不是你把我惹火了,我才让谷麦兄弟收拾你?他俩动一次就得花好些时间重新蓄积能量,要不是你太过分,我怎么舍得劳动他俩?”
李千山又失望又气愤。
“就算不是我猜的这样,你就不会哄哄我高兴吗?”
“我干嘛要哄你高兴?哦,对对对,当chu那个假洪念真冲着你发嗲、撒娇,你就很受用,怪我太刻板,不善于变通!”
“我哪有?你不要冤枉人好不好?”
“我从不冤枉人!”
“你!哼!气死我了!当真要跟你分开十天不见才好!”
“你明明就是想看相si谷的风景,故意找茬想跟我分开几天!”
刚刚还一派温馨甜蜜,莫名其妙就变成斗嘴、怄气的局面。
直到姚管家来报告今日收进的南北干货qing况,才冲淡了这两人的冷zhan气氛。李千山在山珍海味上是行家,与姚管家略谈了谈,又向洪念真提出了几个干货存放上的建议,不一会儿,两人说说笑笑,又和好了。
待姚管家离开,洪念真才说:“你知道我后悔什么吗?我在想,我们两个不必忍受相si之苦,普天下的有qing人,都应如此才是。可是,眼面前就有一对这样的qing侣,因种种缘故不得不暂时分离,我非但不替人排解苦衷,还不许人si念对方,专注于厨艺……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千山这才明白她在后悔管制陶五儿的决定,连忙安wei道:“你也没错!五儿还年轻,感qing还没定型,趁着大好年华,专注于学习厨艺,对她一生都有好chu。沉mi于爱qing,特别是沉mi于这种充满困huo、背景复杂的爱qing,对她来说,太过凶险。”
洪念真心里好受了些,冲着李千山甜笑道:“你能理解我,我很欣wei。只是……”
李千山揽过她。
“陶五儿跟普通女孩儿不一样。qing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句话可以概括她和陆si齐的感qing。但在我看来,他们之间,不仅仅是爱qing的关系,还bao括别的。甚至可以说,其他方面的联系,比爱qing更深。”
洪念真说:“我还没想这么多。我只是履行当日在梦中对陆si齐的承诺,要待五儿如妹妹,关心她,爱护她,传她以厨艺。我怕五儿沉mi相si不能自拔,耽误了厨艺。但……我不许她考虑厨艺外的杂事,防止她卷入厨林争斗的漩涡中,是不是有些粗暴、武断?”
李千山笑道:“你真是一个好jiejie。你只要想着,眼下咱们谈及的每件事,其实都跟厨学有关,就不会阻拦五儿去si考,去研究了。厨学不仅仅是选材、操作,还bao括历史、文化、qing感,方方面面,都有涉猎。一个普通的厨娘,手里、眼里、心里,只有菜。一个出类拔萃的厨娘,一名厨学大师,手里是食材,眼里是菜肴,心里却装着一段历史、一篇文章、一幅画、一首歌。”
“千山!你说得真好!这下我豁然开朗了!回头我就跟五儿说,她若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说就是了。”
她仰头看着李千山,眼睛晶亮,充满热qing。
李千山心头发热,忍不住俯身想亲吻她。
门外传来敲门声。
“洪掌柜,栖霞山庄派人送信来了!急件!”
李千山连忙松开洪念真。门外站着赵jie和一名着栖霞山庄服装的信使。
来人双手奉上一封淡紫se信封。
“白庄主的信。不知洪掌柜阅后是否回信,或是让我带回口信?”
洪念真满脸严肃地拆开信,随后对信使说:“请稍等片刻,喝杯茶,我这就写回信。”
李千山用目光询问洪念真:“难道,白若兰回到栖霞山庄了?”
(本章完)